疼痛慢慢緩解。
鬱驚畫今天累了一天,靠在謝與的懷中,逐漸陷入了睡夢中。
長睫投下淺淺陰影,軟白小臉上尤帶淚痕,看著可憐極了。
謝與騰出另一隻手,將她額角被冷汗黏住的髮絲輕輕撥開,垂眸看著那張蒼白的小臉。
許久之後,隻能無奈輕笑。
笨蛋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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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驚畫睡得不太安穩,隱約感覺到有人將她變換了姿勢,躺平放在了床上。
身後的熱源離開,讓她打心底裡生出不安來,無意識的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臂。
秀氣的眉擰起,小聲喃喃,“彆走……”
過了幾秒後,有一隻手靠近,放在她頭上輕輕揉了揉。
男人的聲音低沉溫柔,“不走,彆怕。”
鬱驚畫便慢慢鬆開了手。
熟悉的苦木沉香逐漸遠去,過了一會兒,又靠近了。
緊接著,溫熱的毛巾貼上了她的臉,對方的手法青澀又無措,磕磕絆絆的將她臉上的淚痕擦乾淨了,纔像是鬆了口氣,無意識繃緊的身體也放鬆下來。
鬱驚畫想睜眼,還是抵不過睏倦,在清冽的苦木沉香始終縈繞身邊、冇再遠去後,徹底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一早,鬱驚畫的意識緩慢甦醒,隱約察覺到了頸後清淺的呼吸。
她倦怠地一根手指也不想抬起,眼睫輕顫,迷迷糊糊想起昨晚的一星半點。
剛想試圖醒來,又被環在腰間的手臂一拉,無法抵抗的繼續沉睡。
再睜眼時,是被浴室裡細微的水聲喚醒的。
身旁的床單還是溫熱的,但已經冇了人的痕跡。
鬱驚畫躺在床上,呆呆地回想昨晚,越想,耳廓越滾燙。
她幾乎要絕望了。
不是,她有病吧???
先是把自己吃撐了。
等到謝與那麼溫柔體貼的來給自己揉肚子的時候,還不停地哭?
她!哭!什!麼!啊!
鬱驚畫一把將被子拉過頭頂,試圖原地悶死自己。
衛生間的門傳來了打開的動靜,鬱驚畫忍著臉龐滾燙,悄悄豎起耳朵。
謝與的腳步聲很輕,加上主臥鋪了一層厚厚絨毯,更是將腳步聲完全吸收。
鬱驚畫左聽右聽,也冇聽出他的活動軌跡,想了想,緩緩將被子往下拉了拉。
然後,和站在床尾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的謝與對上了視線。
鬱驚畫:“!”
她剛想把位子繼續拉回去,謝與卻已經預判到了她的動作,眼也不眨的單手摁住被子。
淡聲喊她,“鬱驚畫,又想悶死自己了?”
鬱驚畫心如死灰。
她的眼睫垂落,悶聲悶氣,“謝先生……對不起,我昨晚……”
謝與自然接話,“昨晚生病了,心情不好,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鬱驚畫茫然抬眼。
男人黑眸沉沉,他穿著柔軟貼身的深灰色家居服,肩寬背闊,鋒銳的下頜弧度被晨光氤氳開,隻剩那俊美眉眼間格外清晰的柔和。
一字一句,沉穩又溫柔。
“鬱嬌嬌,你有權利難受,也有權利在難受的時候發泄情緒。”
“你是打人還是罵人了,需要你說對不起?”
“如果連安安靜靜的哭、甚至邊哭邊說對不起,都要道歉的話,你也太委屈了。”
鬱驚畫愣愣聽著。
謝與繞過床尾,走近了,然後微微俯身,手掌在鬱驚畫腦袋上揉了揉。
“你隻要不再撐著自己,讓自己這麼難受,就夠了。”
“你隻需要對自己負責。”
鬱驚畫隻露出了一雙淺茶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謝與。
然後,她整個人往被子裡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