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退婚以來,她娘冇有哪天不為她操心,開著殿門時,她娘高高在上,關上殿門,她娘就和佩如姑姑唉聲歎氣。
她喜歡當下的太平日子,可人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她娘擔心她的將來,她也同樣擔心她孃的今後,擔心那個夢會成真。
她娘忽然反握住了她的手,且握得更緊。
趙宜寧察覺到了異樣,她看著她娘問,“怎麼了母妃?”
蕭貴妃唇邊浮出笑容,搖了搖頭,夾起一塊酥餅放到她碗裡,“母妃今日讓禦膳房做的都是你愛吃的。”
趙宜寧卻覺得她母妃好像藏著什麼話,不肯對她講。
她轉眼間看見了對麵席上的一人,趙宜靜,她的六姐,算起來她都大半個月冇見過趙宜靜了。
元淑妃將趙宜靜軟禁在辰熙宮,連尚學殿都不許趙宜靜去。
今日若不是她向父皇進言,說讓趙宜靜出來和大家聚聚,紓解憂思,元淑妃還想將她困在辰熙宮裡。
傷心自然傷心,趙宜靜整個人彷彿瘦了一大圈,眼周黑黑的,不知熬過了多少個不眠夜。
而且趙宜靜現在應該很恨元淑妃,卻不得不裝作冇事人,和殺母仇人鄰桌。
元淑妃忽然舉杯笑說:“陛下,再過兩日歡兒就要大婚,臣妾真捨不得,也替貴妃娘娘高興,九公主的婚約一解,公主就能再多陪貴妃娘娘。”
“朕的公主裡,晉嘉最為乖巧,要朕把這麼好的女兒嫁出去,朕也捨不得,所以晉嘉的駙馬人選,朕和貴妃定會好好斟酌。”啟帝言道。
信陽長公主端起酒抿了一口,輕笑一聲,“乖巧?皇兄當真覺得九公主乖巧?有哪個乖巧的公主會因一點小事忿而退婚,逼父皇收回成命。”
啟帝不悅,“信陽,莫要胡言!”
“皇兄可知九公主為何張口就要退婚,隻因她那日欺負了五公主,而裴世子正巧路過,替五公主說了幾句好話,九公主就醋意大發,要與裴世子一刀兩斷。”
蕭貴妃沉了臉色,“長公主身為長輩,竟說晚輩的閒話,怕是不合規矩!”
“若是事實,還怕人……”
蕭貴妃肅然打斷信陽的話,道:“晉嘉的本性如何,陛下和本宮身為她的父母豈會不知,長公主在此駁陛下的話,莫不是說陛下和本宮都糊塗到家了,連自己的孩兒都看不透?”
“貴妃娘娘言重了,信陽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說個事實而已。”信陽長公主看向趙宜歡,“五公主,你說對嗎?”
趙宜歡愣了愣,看了看姑母,又看向她母妃。
她母妃在跟她搖頭,讓她彆說,可是姑母卻盼著她能一起告趙宜寧的狀。
一麵是她的母妃,一麵是疼她的姑母。
趙宜歡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如今趙宜寧跟她兄長忽近忽遠,他們都摸不清趙宜寧的想法,但為了成事隻能討好。
她可以背地裡給趙宜寧使絆子,卻不能明著和貴妃母女作對。犯不著為了一點小事再和貴妃撕破臉皮。
可是姑母記了趙宜寧的仇。
“回陛下,冇有的事。”
誰都冇想到,最先開口的不是五公主,而是坐在親貴席的裴懷謹。
趙宜寧聽聲音就知道了,懶得去看,也冇心思看。
元誠也在親貴席,起身拱手:“陛下,臣也冇聽五公主說起過此事,不知長公主是從哪兒聽來的流言。”
元誠幫著趙宜寧說話冇什麼,趙宜歡氣裴懷瑾竟站了出來,是餘情未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