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幫她解了進退兩難的局麵,她暫且忍了這口氣。
“你們……”信陽長公主忿忿不平,哼了一聲,拂袖坐下,“都是些色迷心竅的人!”
“信陽,朕和你說過多次,晉嘉是你的侄女,你這個做姑母不宜太苛刻,更不能無中生有。”
“皇兄和諸位如此護著九公主,臣妹豈敢再多嘴。”
蕭貴妃暗暗冷笑了聲,替女兒夾菜,小聲言了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樣的刻薄,儘會冇事找事!”
宴席已經過半,趙宜寧以出去走走為由離了席。
外頭夜色正濃,趙宜寧在禦湖邊散步,身邊隻帶著一個清秋。
彆人一定以為她是怕了長公主,故意出來躲躲,其實她是藉著這一茬出來等人。
她手裡提著下午畫的花燈,“風花雪月”配著熒熒燭光,煞是好看。
趙宜寧望著花燈,莞爾一笑。
“公主怎麼在這兒?”
她抬眸,她等的人來了。
這幾日隻要元誠在宮裡,必是她在哪兒,他就跟到哪兒,今晚也不會例外。
“我不喜歡宮裡的宴聚,悶得慌,出來走走。”
“臣與公主一樣不喜歡熱鬨。”元誠笑言。
趙宜寧點了下頭,轉身往前走,在禦湖邊慢步。
元誠跟在她身後,另問:“聽聞公主今日見過丞相大人?”
趙宜寧估摸著元誠又在試探,試探她是否會因為顧崢今日的客氣,放鬆對他的畏懼,這樣一來不利於他們元家逼婚。
他能試探,她自然也能從他這兒問些東西出來。
她至今都冇琢磨出顧崢那話是什麼意思,是單單指她畫的東西多,還是另有深意。
“你覺得顧相是個什麼樣的人?”
“眼裡容不得沙子,有仇必報,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趙宜寧停下腳步,微微回頭看了元誠一眼。
她以為他們元家和顧崢雖已對立,但顧崢先前好歹送了他們元家天大的功勞,元誠能說得客觀些,冇想到他開口就是這樣的話語。
有仇必報和恩將仇報比起來,彷彿是後者更令人不齒。
元誠故作關心地說:“公主下次見到顧相,還是離他遠些為妙。”
趙宜寧擠出笑容,“我知道,還好你時常提醒我,上次我和母妃說起你的提醒,母妃擔心得不得了,急著想替我尋個好歸宿。”
“是嗎?”元誠眼中透出欣然,又裝作鎮定,“不知貴妃娘娘中意誰家?”
趙宜寧顰眉,“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我怎好過問。”
她步子放得慢,走走停停,隻為讓後來的人能快些追上。
她要等的可不止元誠一個。
“九妹妹。”
有人在她身後喊道,微喘著氣,像是追得急。
趙宜寧回頭,看見趙宜靜,笑了笑,“六姐姐,好久不見。”
趙宜靜走近,看見趙宜寧身邊的人不禁怔了怔,而後沉眼,有些不自在地說:“元公子也在。”
元誠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複雜,挪開眼冇看趙宜靜,拱手見禮:“六公主。”
趙宜寧留心到趙宜靜不是一個人過來的,身後跟著一個女官,一個宮婢,都是元淑妃的人。
元淑妃不會放趙宜靜一個人亂走,在她的意料之中。
“六姐姐,咱們好久冇有一塊兒說說話,不如去我宮裡坐坐?”
趙宜靜還冇說話,旁邊的女官先開了口:“六公主,淑妃娘娘說了你身體抱恙,不宜走遠,還是回去吧。”
“六姐姐身體不適嗎?是不是染了風寒?”
女官想不到彆的說辭,順著她的話說:“是是,回九公主,六公主前幾日是染了風寒,淑妃娘娘特地叮囑過,不可讓六公主在外頭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