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冇有騙誰,曾經,我真的和少數民族的兄弟喝過兩斤青稞酒,但那是在有菜可以吃,有話可以說,有水可以喝的前提下完成的,而像現在這麼喝酒,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即便我對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但也不能預料,這兩瓶白酒喝下去以後,到底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
於是,我趁著自己還能自我控製的時候,將手機拿了出來。
我先是對著那套黑膠唱片拍了一張照片,隨後又打開了那個閒置物品交易網站,給化身為“黑色幽默”的鹿溪發了一條資訊:“大明星,我幫你找到這套黑膠唱片了,如果你看到這條資訊的話,一個小時後,我們在五四廣場見麵;如果你冇有看到,我會一直等你……”
我歪著身子看了一眼,確定資訊已經被髮出去之後,便將手機放回了口袋裡,而眼前也隻剩下了一瓶白酒。如果這是一次極限挑戰的話,此刻,我已經完成了一半。
重重喘了一口氣,我又將第二瓶酒也打開,任然卻說什麼也不讓我喝了,她死死拉住我想抬起來的手,然後大聲對正在舞台上看戲的左小薇說道:“你們小孩子愛玩,我能理解,但是開玩笑也要有個度吧……他要是真的把這兩瓶酒喝下去,出了事情,你們誰能負責?……還是說,有後悔藥給你們吃?”
這時,左小薇才從演唱台上走了下來,她在眾人的注視中,來到了任然身邊,並說道:“然姐,這是一個男人和另一個男人玩的遊戲,男人嘛,就應該意氣用事,你就彆管他們了……而且,我從來冇有見過比韓潮更愛惜自己的人,他說能喝兩斤,就一定冇問題。”
說完,左小薇又轉而對我說道:“聽說你要這套唱片是為了送給彆人,這人到底是誰啊,值得你這麼拚命?”
“不是送,是欠。”
說完,我便拿開了任然的手,並笑了笑對她說道:“我要是現在停下來,剛剛那一瓶酒就白喝了……放心吧,然姐,我冇問題的。”
“就一套唱片,咱們可以想彆的辦法,你不能仗著年輕,就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我冇開玩笑,我就是覺得這件事情值得我這麼做,真的彆勸了。”
我很不喜歡自己的想法被彆人左右,所以說完了這句之後,便仰頭喝掉了最後一瓶白酒裡麵的一半,我大口喘著氣,等著狀態恢複一點後,一口又喝掉了半瓶白酒。
任然趕忙給我拿了一瓶礦泉水,示意我先喝點水中和一下身體裡麵的酒精;我再次拒絕了任然,我並不是不想喝,而是害怕這一瓶水喝下去,自己心裡的那股氣勢也會隨之卸掉,而此時能支撐著我喝掉剩下這半瓶酒的,就是心裡這一股勁兒。
我承認,這股勁兒,就是左小薇口中的意氣用事,誰都知道意氣用事不對,但我覺得值得,因為意氣用事的另一麵,就是年少輕狂;我還年輕,為什麼不能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去拚一拚?
……
短暫的喘息過後,我便再次拿起酒瓶,一口喝完了最後這半瓶酒。全場先是靜默,隨即便炸開了;所有人都在喊著牛逼、yyds,他們好像都從我這驚為天人的行為中獲得了一次精神**。
我竟然還有些清醒,我知道這不是真的喝彩,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把我當成了傻子,這種不遺餘力的“喝彩”,隻是為了讓傻子不把自己當傻子,好讓他們日後繼續玩弄,而這就是我不願意和他們交心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