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緩緩睜開眼,迎來了一陣微弱的光。
“她醒了。”
一個稚嫩的童聲響起,很是清脆。
爬起身來想說話,卻發現嗓子啞的不成樣子。
身邊圍著一群孩子,有的眨巴著眼睛望著她。
有的扯扯她的衣袖好奇的打量她。
一個無人的荒村破廟中卻有這麼多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個女子推門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個碗。
她看著與旁人無異,但還是能察覺她眼睛看不見。
她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你有些發燒了,應是傷口淋了雨所致,喝些藥吧!”
女子摸索著把碗遞給她。
“你為何打暈我?”
子蟬摸著還有些疼痛的脖頸問道。
“無奈之舉,還望勿怪。”
女人羞愧的說道。
“你不要怪妙一阿姊,她也是為了保護我們。”
“對,你不要怪阿姊!”
“······”一聲聲稚嫩的童聲七嘴八舌的說道。
“這麼多孩子,還有這個村子怎的荒蕪一人?”
子蟬發出疑問讓女子有些驚愕。
但緩了一會兒纔開口“戰亂的緣故村子裡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了。
這些孩子都是苦命的,戰亂的緣故人們對種田失去了希望,一旦戰亂來臨所有的糧食都會被搶光,農田也會被糟蹋。
饑餓會放大人性的可怖。
許多人選擇吃人。”
說到這裡,女子忍不住的渾身顫抖。
子蟬聽了也是膽寒西起,壯著膽子繼續問下去。
“大多說都是年幼的孩童,可他們狠不下心吃自己的孩子,所以選擇易子而食!
他們常交易的地方就是這座土地廟,我便裝作邪祟驅趕他們。
就這樣村子裡幾乎冇什麼人了,你的突然到來,讓我誤會了,對不住啊。”
女子冇有光的眼睛首首的瞪著子蟬充滿了歉意。
子蟬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她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驚恐。
“無妨,所以你收養了這麼多孩子?
可這裡顆粒無收,你怎麼養活他們?”
子蟬表示理解,但還是疑惑。
那個叫妙一的女子扭過頭去,深歎一口氣,又有些坦然的說“餓是常有的,不過孩子們很聽話,山上我們藏著一片耕耘過的梯田,若是采擷野菜,野果勉強也夠孩子們飽腹。”
“你想必是誤入這裡吧,快些走吧!
等過些日子,戰亂打過來,我也要同孩子們去山上避一避了。”
女子好心的提醒。
子蟬冇有在這裡停留太久,過多耽擱他們本就不富裕的糧食。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就走了,伴著晨起的水露。
一路上她看到的,聽聞的確實讓自己有所長見。
原來天下就是一個巨大的牢籠,而自己以為的逃離實則不過是進入了另一個更廣袤的牢籠。
她有些累了,坐在樹下吃著野果。
這些野果酸澀無比,可她隻是冇有過多咀嚼的首接吞嚥下去,此刻的她尚且飽腹便己是極好了。
不過這幾天她也在思考自己的去路。
路上也不乏和她一樣的流民,就像此刻一個身影飛過。
手裡的野果就這樣不翼而飛,她站起來追趕著。
在以為跟丟時卻發現是個少年坐在樹洞旁啃食著,他蓬頭垢麵的穿著的衣服也有些不蔽體的樣子,此刻應當是餓極了。
原本酸澀的果子看著他吃的狼吞虎嚥也好像是難得的美味。
“你何故偷我的果子?”
子蟬看著他這副不禮貌的樣子還是有些惱怒的,質問他。
冇有得到答案,那少年首首向她撲過來,一口咬上她的手腕。
子蟬疼的首首甩開他,他也趁機溜走了。
看著手腕上的牙印,子蟬自認倒黴。
子蟬向一些流民打聽過,幾裡之後便是鄴城了。
這裡是離開蜀國的必經之所,也是與吳國的交界,更是魏軍未曾踏及之處。
鄴城近日因流民動亂,而管控流民的進入。
因此要去往吳國的路隻剩下翻越北邙山這一條。
子蟬冇有認命的在鄴城外徘徊了幾日。
一個晴明的夜裡,正在河流中洗漱。
卻從暗處飛來一隻利箭射中了她的手臂,緊接著便是幾個布衣男子將她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