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的水流將她衝至下遊,果真如婆婆所說,她被橫木所攔下。
她抓著橫木,費力想要起來,指甲深深的扣進木頭中。
順著橫木爬上了岸邊,事發緊急她是被婆婆冇有準備的推入河中的,所以嗆了好幾口水。
將水咳出,顧不得鼻腔裡嗆水的痠疼奮力想向上遊跑著。
她知曉婆婆是為救自己而攔住那追兵的,她要回去。
跑出半裡,望見河流中有人影。
定睛端詳是婆婆。
子蟬顧不得奮不顧身又跳進河流中,拉著婆婆奮力爬上岸。
她抱著老婦人的屍身,妄想老婦人能睜開眼。
可是渾身早己冇了氣息,子蟬絕望地哭不出聲來,痛苦好像遏製住了她的喉嚨,酸澀的脹痛從眼中迸發,久久不能平息。
婆婆是第二位像阿孃那般對子蟬好的人,可是此刻也離開了她。
她抱著老婦人久久起不來身,好像有如千斤的疼痛壓在她的身上。
一塊斷刃雕刻的墓碑,一小堆黃土,在這方寸之間就埋葬了這位老婦人。
承載著她的一生被這混亂的世道糟蹋的一敗塗地。
彼時的子蟬心中增生的是一股惱怒的恨意,恨那殺害婆婆的士兵,恨魏軍,更恨這亂世無道!
她又成了那個逃離的自由者,不過離開了蜀王宮她真的破繭重生了嗎?
此時的她不知,但現在的她更像是個孤魂野鬼。
蜀王宮是個牢籠,那這外麵荒淫的世道又何嘗不是另一個牢籠呢!
但她不能死,縱使在牢籠裡她也會像阿孃和婆婆所期盼的那樣好好活著。
那段錦緞其實是她阿孃留給她的遺物,她將它一同與婆婆埋葬在了這河流畔。
腳步深深淺淺,離開了。
彼時的她還不知道自己走向的是哪條歸途,但卻異常堅定的向前走著,她想著婆婆說的天高地廣她想去尋她的去處。
可離彆的路總是走的異常艱難,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卻始終冇有流下,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她不想婆婆在天上看見而擔心自己。
在路上走了很久,但還未走出蜀地就見處處是一片慘絕人寰的景象。
良田荒廢,本該是勞作的季節,卻不見耕耘的人。
這一路她也走的異常艱辛,渴了就喝河水,餓了就吃些野果野菜。
好不容易路過一個村子,卻是這般。
村子的小道破敗,許是下過雨的緣故泥濘路伴著傷口的疼,揪心一般。
她的頭也昏昏沉沉的,她急需一個落腳的地方和一身乾淨的衣服。
她叩了好幾家的門,都無人開門好像座荒村。
終於在渾身發燙支撐不下來的尋到了一座土地廟,這廟像是荒廢了很久一般。
廟中有一棵枯敗的銀杏樹,高大卻毫無生機。
葉子落得滿地,掩著門角有些打不開。
費力推開,迎麵是一座巨大的土地像。
邁步跨進,門吱呀一聲的自己關上了,很是詭異。
子蟬安慰自己不過風吹罷了。
有些心慌的西處張望,隻見在這樣的杳無人煙的廟裡竟有兩盞冉冉的燭火,想走近看看,一陣風傳來一下撲滅了燭火。
廟內變得一片漆黑,但卻從暗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突然從窗紙的映襯下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這太過詭異,子蟬深覺此地不同尋常,想要離開。
發現門卻打不開了,冷汗頓時濕透了身。
突然,身後一個身影一掌劈來冇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