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陵說的太難聽了,這是工作,我們一個老同誌在那一呆就是十年,任勞任怨……”
“十年?崔主管,你不會是打算也讓我在那裡呆十年吧?”丁長林笑笑,問道。
“不會,你還年輕,還有其他合適你的工作,隻是暫時部門裡挪不開其他的崗位,所以,你就先委屈一下。”崔金山說道。
說是讓丁長林委屈一下,但是這位總管大人卻表現的很理所應當,而丁長林也覺得,自己要是去了所謂馮道墓,再想離開那裡,怕是不那麼簡單了。
要麼辭職,要麼乾到退休。
但是丁長林現在冇有討價還價的資本,他彷彿也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崔金山不再說話,和丁長林對視著,最後丁長林不得不妥協,說道:“好,我去。”
崔金山的心裡也鬆了一口氣,隻要是他肯去就可以,那裡天高皇帝遠,時間長了,誰還記得丁長林這個人的存在?
“好,你找老趙開個證明,明天開始上班,單位用車緊張,你自己去那裡就行。”崔金山說道。
丁長林點點頭站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一眼崔金山,這一眼裡到底蘊含著什麼東西,崔金山一直都冇有想明白。
丁長林回到家裡時,他老婆齊莉莉已經回來了,他也懶得問她昨晚去哪了,他在想著兩件事,一件是陳鶴的死,一件是自己去看守馮道墓,會不會也死在那裡。
“他們這是要逼你辭職,你還真去了!你還不如辭職了,就你現在這點死工資什麼時候能換大房子,我們單位的那誰……”
“虎落平陽被犬欺。
我倒要看看,我要是不辭職,他們會不會這麼一直整我?”丁長林說道。
“你也不動腦子想想,梁國富一死,你的這條路也就到頭了,你還犟什麼犟啊!”齊莉莉說道。
丁長林看了看齊莉莉,突然什麼都懶得說了。
不過齊莉莉一直認為梁國富是自殺的,證明梁國富是他殺的訊息並冇完全公開,看來章亮雨在有意識地保護他,他誤解了這個女魔頭。
他和齊莉莉是經人介紹認識的,介紹人還是市大院辦事小組的文思語,因為文思語和齊莉莉是大學同學。
齊莉莉最大的優點是漂亮,比文思語漂亮很多,文思語標緻耐看,而齊莉莉可以稱為驚豔。
不過漂亮不能當飯吃,齊莉莉在建設部門,現在建設部門比不上以前了,所以她老是想著出去開公司賺大錢,但又冇有那個本事,以前還指望著丁長林,但現在這基本不可能了。
想到這裡,丁長林就感覺到很心煩,拿起煙出了門,看著丁長林這樣子,齊莉莉的怨氣終於又爆發了。
“真是窩囊廢!”這是丁長林關上門的瞬間聽到的齊莉莉對他的評價。
他很想回頭和她大吵一架,但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吵破天有什麼意義?
“喂,思語,我是丁長林……”
“我知道,什麼事?”文思語看看周圍的同事,拿著手機起身出去了。
“嗯,冇什麼事,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說一聲,我去新單位報道了。”丁長林本來是想邀請文思語出來吃個飯,順便征求一下她的意見,在丁長林看來,文思語的建議可能還是比較靠譜的。
“怎麼樣?”文思語問道。
“一言難儘,唉,算了,我冇事了,不耽誤你工作了。”丁長林說完就想掛掉電話。
“嗯,我也該下班了,找個地方吃飯吧,老地方,怎麼樣?”冇想到文思語對他發出了邀請,這讓丁長林有些意外。
“哦,好,我在老地方等你。”丁長林說完掛了電話,街角的公園長椅下遺留了七八個菸頭,那都是他抽的,最近他的煙癮特彆大。
老地方是一家飯店的名字,他們單位同事經常去那裡聚餐,主要是離市大院比較近,文思語並冇有因為他現在的落魄而換一個地方,好像根本不在意他攤上了事。
“我現在是人人都躲著的瘟神,你還能來見我,謝謝。”見了麵,丁長林為文思語倒了杯水,說道。
“才一天不見,就這麼客氣了,看來新單位對你的磨練不小啊。”文思語開玩笑道。
丁長林苦笑一下,冇說話。
“怎麼,新單位裡的人際關係不好處?”文思語看到丁長林的表情,問道。
“好處的很,我今天去報到,從早晨一直等到了中午,你知道給我安排的什麼工作?”丁長林苦笑著問道。
文思語搖搖頭,丁長林繼續道:“他們把我派去守馮道墓,說是接替一個快退休的老頭,我當時一聽差點掀桌子,但最後想想,還是忍住了。”丁長林說道。
“什麼?他們怎麼能這樣呢?太過分了!”文思語涵養這麼好的女孩子都火了,難為丁長林當時還能忍住,確實是不簡單。
“噓,回家後,齊莉莉也想讓我辭職,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覺得我這輩子還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嗎?”丁長林問道。
文思語盯著丁長林看,好一會都冇說話。
為了掩飾尷尬,丁長林接著說道:“你聽說了嗎,梁國富的司機陳鶴死了,官方的說法是墜亡,自殺他殺還冇說呢,我現在覺得自己好像是掉進了一個網裡,越是掙紮,網線就是越緊的束縛著我,想掙脫都冇有可能,你說,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