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後,林晚走到林錦床前蹲下,“阿姐,我冇有覬覦過姐夫。”
林錦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鼻子一酸,“我知道。”
林錦從不懷疑妹妹,可今日發生了太多事,她捋不清楚。
“晚,你為什麼說姐不用喝藥。
下午的時候,還給姐血果嚼了吐血,讓青葉出去鬨。”
“還有。”
林錦躊躇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侯爺說的若逸軒是怎麼回事?你下午是匆匆與我說過,他到底有冇有唐突了你!和姐說實話,不怕!”說到這裡,林錦肅了一張臉,聲音卻是柔和無比,怕妹妹不敢說。
林晚趕緊搖頭,“真冇有。”
不知為何,看到林錦如此對她,林晚心裡生起一片暖意。
她起身微微側坐在床榻,上半身往姐那裡挪了下,腰靠在了姐姐靠著的枕頭旁。
林錦撐起胳膊攬過她,輕輕拍一拍她的肩。
然後,頓了一頓,她也不裝淑女了,忍不住又問,“他若真對你有唐突之意,便是舍上這條命,我殺了他!”
林晚又是一笑,“真冇有!
我也是父親的女兒,自小習武長大。
我們林家女,哪裡這麼容易就被算計了。”
“嗯,那就好。”
林錦聽見她這樣說也笑了。
“打今日起,你就留在我屋裡,一步都不要離開。
待叔父叔母進京後,讓叔母來領你走。
你再回林家。”
林家嫡支,也就是林威這一脈,隻餘林錦兩姐妹。
前些日子,林晚自己在林將軍府,家裡突遭匪盜,險些殺到後院。
幸好護衛及時趕到,打退了歹人。
可林錦還是不放心,給妹妹接了過來。
想到這些,林晚心裡一片冷然,“好。
今天起你的藥我熬,我來處理。”
說及此,林錦又緊張了起來,“你適才話語裡說姐不喝藥就會好,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的都是真話。
你信我。
你冇有病,等再過上兩天你就能知曉了。”
“好。”
莫說再過上兩天,因為今日那一鬨,隻隔了一頓不喝那藥,林錦就覺得自己有了些氣力。
…………………………………………………………後院兒下人房裡,林嬤嬤一邊落淚一邊給女兒擦藥。
瓊枝捱了打,昏昏沉沉的發起了燒,這會子,神誌都有些不清醒了。
“娘,快喂女兒喝藥,我得趕快退熱。
後天女兒就要開臉了,萬不能拖著這副身子去伺候侯爺。”
林嬤嬤心如刀絞,卻不能斥責她清醒一些,少說胡話,怕刺激了她。
站起來端了喝的藥遞到床前餵了瓊枝,又給她蓋上被子。
隨後,自個兒坐在椅子上,全身一下子就脫了力。
夫人那裡回不去了,侯爺這裡的意思也很明顯。
若是她奪不回權,那自己和瓊枝最後就是被髮賣的下場。
絕不能坐以待斃,後半晌,林嬤嬤換了身新衣,盤了發,收拾的立立整整的去了前院。
林嬤嬤去的時候,青葉正搬個小杌子坐在廊簷下燃了爐子熬藥。
二小姐不讓把藥送到大廚房熬煮。
她拿把小扇子正垂頭扇風,忽的,眼前投下一片陰影,青葉抬頭一看。
“林嬤嬤?您這是……。”
“好姑娘,我來吧。
夫人的膳食一向都是嬤嬤把著的。
你年紀小,擔不得事。
夫人如今入口的東西要仔細妥帖。”
還也不等青葉反應,林嬤嬤放手就來搶她手中的扇子。
青葉慌亂,一手擋她,一手還要護著藥罐不被推倒,好不狼狽。
兩人正爭的急頭白臉的時候,“嗬~。”
一聲輕輕的嗤笑聲傳來,打斷了二人的搶奪。
林嬤嬤背後一僵,側頭看向了單手托腮,撐在窗沿上望著他們輕笑的二小姐。
“請二小姐安。”
林晚搬了太師椅坐下,聞言眼中帶笑瞥了一眼她,並不應她這聲請安。
下人們這個時候都在院子裡掃地做活。
或拿了針線出來繡衣。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下她的麵子。
林嬤嬤恨意漸起,藏在袖子裡的拳頭也緊緊的攥了起來。
可她也知道來硬的不行,心一橫,邦的一聲跪下。
然後開始對著林晚哭訴,哭聲一聲比一聲大,字字泣血。
“二小姐,老奴縱是頂嘴有錯,可十分真心裡占了十一分,也是為了夫人好。
老奴是真的放心不下,放心不下夫人啊!奴是夫人的奶嬤嬤,當年為了大小姐。
自個兒的兒子是活活餓死的。
奴才求您了,求您體諒,求您體諒,允了老奴,讓老奴重新照顧夫人吧。”
林嬤嬤跪在地上,訴一句苦,重重的叩一次頭,不多會兒額頭己是血紅一片。
見她這副樣子,林晚眼中戲謔更甚。
不怪乎魏灝南(侯爺)立了思念亡妻人設。
也會把瓊枝提了姨娘,還縱著她生了個女兒,給她抬身份,讓其來羞辱林晚更加方便。
林錦的兒子叫瓊枝叫的也是親熱的很。
對著瓊枝生的妹妹更是視若珍寶。
把自己孃親的嫁妝一半給了林嬤嬤平日裡穿戴花用,另一半則全是給了這個間接的殺母仇人瓊枝的女兒。
實在是這老婆子本就占了奶嬤嬤的身份優勢,又太會攻心,太知道怎麼拿捏兩姐妹。
奴大欺主,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用她來對付林晚以牽製林錦,事半功倍,魏灝南下的一手好棋。
可惜了,今日坐在這裡的若是她家二小姐,怕是會被這幾句強詞奪理的言論打壓的還不了嘴。
還要擔上一個惡名。
一來是原主本就不善打嘴仗。
二來,原主會因著她是姐姐的奶嬤嬤不好還嘴。
可巧,坐這裡的是林晚。
惹到她,林嬤嬤你算是踢到鐵板啦。
林晚又泡了盅茶,對林嬤嬤長跪不起的行為視若無睹。
她泡好茶後,端起杯盞,細細的品茶。
愣是等到等到院裡來來往往的傭人都忍不住隱晦的往這邊打量。
甚至有的垂首低頭,恨不得把頭低到地裡,藉著低頭嘀嘀咕咕的開始議論的時候,林晚方纔漫不經心的開口。
“嬤嬤且先站起來吧。
免得您人老耳弱,再聽不清話。”
林嬤嬤立刻就站起來了,跪了這老半天,膝蓋要受不住了。
“嬤嬤可記得大夫怎麼斷言阿姐的病症?該如何調養?”林嬤嬤啞然,她首覺裡這是個坑,最好是能避開。
可如今,所有人都關注著這邊,她也不能不說。
隻能撿著常見的,需要注意的事項都說個遍。
“要……,要注意不見風,衣物整潔。
嗯,還要多吃益氣補血的藥膳。”
“唉。”
等她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篇話後,林晚定定的瞧了她會兒。
看的林嬤嬤就要受不住的時候,故意哀歎一聲,隨後指了院子裡掃地的一個丫頭。
“你叫什麼?
可曾知道你們夫人病中第一忌諱的是什麼!”
“回二小姐,奴婢紅梅。”
一個十來歲,和青葉差不多大小的丫頭走了出來。
這個掃地丫頭是剛剛那些在嘀嘀咕咕議論的眾人中唯一一個冇有參與其中的。
“大夫當日走後,王管事在內院吩咐,夫人的病最經不起高聲驚擾。
要咱們都仔細著點,進出做事都要輕聲,勿要擾了夫人,否則扒了咱們的皮。”
林嬤嬤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漲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