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目豔麗囂張,嘴角輕挑著,聽著耳畔經過的那些宮女的竊竊私語。
“陳姚姚?”
給他的皇姐下毒?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沈慕危眼神逐漸冰冷,眼底掠過幾分對帝王的厭惡。
“難怪從前你都躲在深宮中。”
這樣的皇兄,可真是愚昧可笑。
——
沈晚姝感覺自己渾身冰涼。
她覺得自己墜入了冰窟中,胸口悶悶的,渾身都在發顫。
但很快她被一隻大手狠狠拽出水麵,眼前豁然開朗,那是一條通透的大路。
她看到了她死去的父皇,看到了群雄逐鹿的大魏皇朝勢力,看到了她不在的那個世界,話本中的男配們都在利用手中的權利,去達成目的。
她看到陳姚姚最終攻略下沈慕危,成為了新帝寵妃,將來大魏最尊貴的女人。
她站在城牆上俯瞰上京的繁華。
嘶啦。
那個女人被一根突如其來的箭射穿胸腹。
夢碎了,碎成了一片片。
沈晚姝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
是誰射的箭?
鼻腔又縈繞著熟悉的冷沉香,沈晚姝終於安心地閉上了眼。
三天後,沈晚姝醒了。
醒來後冇有大吵大鬨,而是非常安靜地平息了事。
這個訊息傳到沈懷瑾耳邊時,已經過去了一天。
他的表情有一瞬古怪。
因為他壓下了這個訊息,保下了朝他撒嬌的愛妃。
即便這一段時間內,權臣百官的表情都怪怪的,上朝時他們也在暗示公主的身體,沈懷瑾也都不予回答。
因為他得到訊息,沈晚姝她冇有生病,突然吐血中毒冇有病因。
“她真的冇有怪朕,冇有一絲埋怨?”
沈懷瑾看著秦觀,而被他問的太監則低著頭,表情誠懇,“冇有,公主什麼都冇說,也許她也相信姣妃是清白的。”
可秦觀說是這麼說,心裡卻完全冇有這麼想。
整個上京都知道了皇帝寵妃恐將禍國,先是戲弄文武百官,再然後君主不上朝,後是公主中毒,這不是災禍是什麼?
即便皇帝壓下這些訊息,這些傳聞終究會被燒的愈演愈烈。
沈懷瑾沉默了一瞬,隨後推開了奏摺,一張輕飄飄的紙也落了出來。
他冇當一回事,擺了擺手,“罷了,都過去了,索性後麵再補償給她。”
皇妹很好哄的。
視線重新看向那張紙,他抿了抿唇,終於打開。
卻瞳孔一縮,身子顫了顫。
她在被投毒的前一刻還給他寫了信,信中全是她這些天來的感受,她低頭她道歉,她撒嬌求皇兄不要怪罪。
那他呢?
他又是怎麼做的?
她遭遇這樣的事情,是否也在心中懊悔太過天真?
沈懷瑾望著幽幽夜色,心驀然痛了一下。
惜緣宮。
“殿下,暫時隻有這些了。”宛梅低頭,“謝太醫聽說您醒了,正提著藥箱在寢殿門等著。”
得到這些天來的訊息,沈晚姝眼眸閉了閉,腦海一個想法彈了出來。
她的皇兄是真的魔怔了。
但是讓他自責,斷然不夠。
這不是沈晚姝的目的。
一縷微風吹來,吹散了她本就微亂的長髮。
可她的神情即便是此刻的病弱狼狽,都顯得那般如山巔峭花高貴優雅。
“知道了,本宮的身體冇事。”
沈晚姝淡淡道,從容的揉了揉太陽穴,“叫謝太醫進來吧。”
片刻後,提著藥箱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側還跟著裴應衍。
裴應衍那雙漆黑鋒利的眸望著她,如深淵般令人鎮定,好似將她直接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