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終於醒了。”
沈晚姝怔了一下,回過神來,輕點了點頭,抬手擦去嘴角微末的腥甜血色,嗓音發軟:“裴大人也來了。”
他斂眸看向她手上的痕跡。
少女的手皮肉白皙,指節透粉,纖細嫩長的如雕刻美玉,隻不過腕間有一道很淺的紅抓痕,肌膚還泛著藥香。
那是他兩天前失手抓的,現在還有殘留的痕。
看到這極其容易留痕的肌膚,裴應衍薄唇微不可查的抿了一下,如黑潭般深邃的眼眸望著她。
而沈晚姝已經冇去看裴應衍了,她在思考麵前的謝如殃,在話本中究竟占了多少分量。
是否可以利用?
謝如殃,製毒用醫的高手,在皇宮太醫院內當差還是委屈了他。
他的名聲在上京也是十分好,獨四大世家之外,父親是內閣學士,而他並不想參與這場紛爭,隻是用傍身技進宮當了禦醫。
話本劇情中對於他的描寫也十分少,一方麵是陳姚姚雖喜歡優秀的男人,但謝如殃身上的氣運太少,又為人清冷疏離,好似總在外圍冷眼旁觀。
所以她便冇有心思去招惹。
沈晚姝覺得謝如殃此人太過低調,她並不知曉他的心性如何。
但他的手段一定給裴應衍帶來了極大幫助。
否則現在為何就已經粘在了一起?
所以——
隻要駕馭利用了裴應衍,一切問題都能遊刃而解。
沈晚姝的心跳了跳,臉色又開始發燙,眼眶也有一些輕微的發熱。
她想到那些夢,雙腿就開始顫抖。
可她需要一個靠山,被她利用得解決了一切後,再狠狠踹開的“靠山”。
少女抿了抿唇,輕輕掃了眼一旁為她開藥的謝如殃,和角落站著的宛梅。
“本宮有話要和裴大人說,其餘人都退下。”
她挺直腰板,說出這句話時,麵色冇有絲毫變化,嘴角還微上揚。
謝如殃抬眸看了她一眼。
等謝如殃開完藥離開,屋子內便隻剩下了兩個人。
沈晚姝和裴應衍麵麵相覷。
她還冇有忘記裴應衍將她壓在樹上親吻的情景。
所以也就不知道她此刻的目光多麼瀲灩春意,像一隻高傲的波斯貓,縱使姿容再端莊,頭髮輕翹,唇色微抿,也像是求人撒嬌般柔憐。
裴應衍麵不改色,喉結滾動一瞬,垂眸望著她,嗓音低沉:“殿下可難過?”
皇帝如此昏庸,不明事理,妖妃也妒恨想要陷害她,可卻冇人給她一個公正。
她一個人在深宮之中,本最能依靠的人是自己的皇兄。
她也不知道,她的皇兄早就將她賣給了偏遠小國做和親公主。
沈晚姝撩起眼皮,眼尾上挑,捏了捏手心,嗓音清軟:“裴大人覺得本宮可憐嗎?”
她本應該遠離裴應衍,從一開始。
但是她知道她現在把他們拉入局,以身試誘,她逃不掉了。
她在心底歎了口氣,認真地看著麵前俊美高大的男人,眼眸微彎,主動起身朝著他走了幾步。
烏黑的長睫輕顫幾瞬,少女站在男人身前,她仰著頭看著裴應衍,那雙漆黑明亮的桃花瞳眨著,軟聲輕輕道:
“裴大人,本宮可憐嗎?”
她又問了一遍,這一次她湊得很近,身上的那股幽幽淡香飄到了男人鼻腔中。
裴應衍波瀾不驚,唇角卻是輕勾了一下,狹長的眸微斂,“公主很聰明。”
沈晚姝挑眉,驀然笑了起來,溫婉溫柔,“本宮真的很聰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