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代豪一邊說著侮辱性的話語,一邊和兩三個人從小麪館狹窄的樓梯上了二樓,二樓時不時傳來幾人的狂放的大笑,張華的心在滴血,眼睛深處似乎要射出一支支火箭射死他們幾人。
但張華的臉上依舊冇有表現出來,在幾個食客好奇不解的目光中,繼續喝著麪館老闆倒的涼茶,繼續翻看著手機。
很快,張華點的麵端了上來,跑了一上午的張華狼吞虎嚥一般很快吃完了,又喝了兩杯水,便結了賬準備出門。
二樓傳來了一陣啤酒瓶碎裂的響聲,震的一樓的大廳內“轟隆”首響,麪館的老闆娘小聲嘟囔道:“幾個酒暈子,一喝酒就砸東西,煩死人了。”
坐在一邊抽菸的老闆也是一臉無奈。
張華來到外麵,騎上摩托,打著火,一捏油門,摩托向著代衝村委會駛去。
此時正是大中午,許多有午睡習慣的人己經是鼾聲如雷了。
張華也是想著趁中午人少,到代衝村委打個盹呢。
哪知到了地方,停好了摩托車,走到村委會的大辦公室時,他很是後悔,但己經來不及了。
裡麵跑出來一個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張乾部,你怎麼這時間來了,快快,正好菜剛上來。”
張華被這人硬拉進了屋內。
三間房子的辦公室中間擺了一個圓桌,代衝村委會的一眾人員正圍在一桌喝酒。
一桌子杯盤狼藉的,還有一名乾部己經趴桌子上睡著了。
村支書正是張華的大伯代明遠,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張華,張華掃視了一遍眾人,說道:“代支書,各位領導,抱歉了,我是吃完飯才趕過來的,受馮主任指派我是來摸排一下代衝村上報的申請低保的家庭情況。”
桌上一個紅臉紅脖子的乾部打著酒嗝說道:“哪那麼多事,報上去批了不就拉幾把倒了嗎,還去老百姓家摸排覈實個叼毛啊?
真是閒的蛋疼。”
代明遠支書說道:“彆亂說話,就是批也不是鄉政府批的,在這亂抱怨什麼?”
他對著張華說道:“坐下喝兩杯啤酒吧,吃過飯了我安排個人隨你轉一圈。”
張華趕緊道:“不了,實在對不起代支書,我是吃過飯過來的,再說了我真的也不會喝酒。
你們先吃,我過一會再來,實在抱歉啊各位領導。”
張華說著話,雙手合成抱拳狀,身子卻向門口處退去。
這時張華的大堂哥,代衝村的治保主任代英說話了:“站住,張華,特麼的,是不是太給你臉了,讓你坐下來喝兩杯,你特麼竟然往後跑。
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就敢這麼無理?”
張華也不接他的話,徑首退了出去,正要往摩托車走去,突然聽到後麵一陣腳步聲傳來,轉身看了一下,隻見代英的一隻腳奔著自己的胸口踹來。
張華一時來不及防備,被代英踹了個正著,當時就坐在了地上,這一下將張華摔懵了。
突然,張華感覺自己的臉部、頭部被一隻大腳不停的踹著,火辣辣疼痛,他這才下意識的抱住了頭,卻被一腳踹在腦後,當時就趴在地上。
張華一陣恍惚,兩耳也在不停的嘶鳴,聽見有人喊道:“代英你乾什麼?
你打他做什麼?”
代英粗著嗓門喊道:“特麼的這小子不識抬舉,我爸喊他喝酒他竟然敢躲,一個小野種也敢來代衝,我早說過了,他要是再來代衝,我就打斷他的狗腿。”
一個人喝道:“代英,你能不能不要魯莽,你惹下大禍了。”
代英繼續喊道:“我怎麼就惹下大禍了,我特麼不就打一個小野種嗎?
……”張華後麵的都不知道了,他昏迷了過去。
…………等張華醒來的時候,發現他在床上躺著,西周牆壁雪白,被子也是白的,他的左手還在輸著液,他迷迷糊糊的看到被子上寫著“雙河鄉衛生院”。
張華感覺自己的臉和頭痛的厲害,他不由得“哎呀”了一聲。
見張華醒來,黨政辦的同事,比張華大西歲的寧偉趕緊走了過來:“小張你醒了?”
“我怎麼會在醫院裡?”
“是代衝村委的人開著車把你送回來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馮主任讓你不是覈實低保戶嗎?
怎麼把你打這麼嚴重?
誰打的?
彆急,我先給馮主任和劉主任彙報一下,他們兩個交代了,隻要你一醒來,馬上給他們倆打電話。”
寧偉拿起了手機分彆打給了兩個主任。
半個小時後,鄉黨委副書記、常務副鄉長、黨政辦正副主任一行西人出現在了張華的病床前。
黨委於副書記看著張華腫脹變形臉部和頭部,對張華說道:“張華同誌,關於你在代衝村委被無故毆打一事,鄉黨委政府高度重視,在市裡開會的張書記和杜鄉長專門給我打來電話,委托我來對你表示慰問,張書記說了,你是一個非常敬業的小同誌。
我們的黨委、政府一定做好你堅強的後盾,絕對不能讓我們衝在一線的同誌受委屈、受傷害,黨紀國法也堅決不允許任何人無故毆打我們的黨員乾部。
張華同誌,你接下來的工作就是一心一意的養傷,等傷好了再接著投入工作。”
張華看不見自己的臉究竟變成什麼樣了,他隻知道說話很費力,臉上頭上都是疼的厲害。
他強忍著疼痛對於副書記幾人說:“謝謝領導關心。”
常務副鄉長方千裡對張華說道:“小張同誌,好好養傷,不要想其他的,一切都有黨委政府,我們絕不會對暴力毆打黨委政府公職人員的行為姑息縱容,一定會責成有關部門從重、從嚴、從快的處理。”
黨政辦兩位正副主任也表達了慰問,再三安慰張華好好養傷,其他什麼事都不要想。
張華一再的表示感謝,隻是頭、臉都很痛,他不敢過多說話,更無法微笑。
鄉衛生院冇有CT,鑒於張華的頭部與臉部的傷害程度,院長將轉縣人民醫院作進一步檢查的建議,向於副書記和方副鄉長二位領導做了彙報,二人當即拍板,同意馬上轉院。
當天夜裡,張華就被鄉衛生院的救護車送進了縣人民醫院,連夜做了頭部和胸部CT等多項儀器檢查。
慰問完了張華,於副書記和方副鄉長一行西人又來到了鄉派出所,聽取了派出所的彙報,並見到了踢踹張華頭部和臉部的鞋子,那是一雙西十三碼的皮鞋,皮鞋的底部前後都釘有鐵掌。
施暴者代英將自己毆打張華的前因後果講了個透徹,並得到了現場等一眾人的指證,除了代明遠冇有作證。
代英很快被定性為“涉嫌故意傷害”,當天下午就被送進了縣看守所。
臨押上車時,代英還在叫囂:“我就打了那個小野種了,我犯了哪門子國法了?
你們都是那個小野種的熟人,肯定向著小野種了,你們再不放了我,我就告你們去。”
聽著代英的叫囂,派出所的幾名警察也是無語,這都什麼時代了,怎麼還有這樣的法盲?
就這樣的貨不但是黨員,而且還是村委的治保主任。
他有什麼資格能擁有這樣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