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臉色一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這是想要來找我要地?”
剛剛從京城回來那會兒周大孃的性子不算懦弱,隻是跟潑辣的蔣氏比還是差遠了。
為了不惹事,周大娘都是能忍則忍,很少像現在這樣,隻要上門來找她要地。
周大娘冷著臉,提高聲調說道:“那塊地是我花錢買的,我早該來要了。”
“呸!”蔣氏眯著細長的眼睛,鼓著腮幫子兩塊肉朝著周大娘噴了一口水,怒斥道:“這地是我公婆丟給我們的,誰說是你們的!”
周大娘早知道她會這麼說,直接從懷裡拿出了地契,高聲道:“現在這地契在我這裡,要不要我們去 縣裡見官,看看這地到底是不是我們的!”
蔣氏看著這地契頓時愣住了,她記得這地契明明被她偷走後燒掉了,怎麼這會兒還有!
周大娘將地契攤開來,在她跟前晃了晃,“你看看,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當初那地契的確是被燒了,這張是周瑞淵憑著記憶仿造的,他不僅寫得一手好字,就連模仿字跡和畫印章都是有模有樣,到了可以以假亂真的地步。
蔣氏並不識字,一眼看到上麵紅色的印章就以為是真的,頓時臉色變得慘白,“怎麼會這樣,難道以前那張是假的?”
周大娘也不給她緩過神,繼續道:“蔣秋菊,我們好歹也是親戚一場,鬨到見官就不好了,你們家田地比我們多,也不差這一兩塊,不如就還給我們。”
蔣氏現在腦子裡一團糟,家裡剛死了雞,跑了小豬仔,又緊接著被人來要地,心裡那口氣堵在心窩裡怎麼也順不了,大聲囔道:“你個騷寡婦,想要從我手裡拿走這塊地,除非我死!”
說完她轉身進屋拿了一把鐵鉗出來,朝周大娘揮去,“都給我滾,快滾,不然小心我不客氣了!”
周大娘買的那塊地靠著一塊池塘,是非常肥沃的黑土地,蔣氏一半種著稻子,另外一半種著菜。
以前雖然也夠吃,但是有了這塊地之後就更加富足了,自然也就不願意把這塊地還回去。
眼看鐵鉗揮過來了,周大娘身後的周昭動作十分快地衝上前,一把握住回來的鐵鉗,嗬斥道:“還有冇有王法,當街打人,是想謀害人命!”
周昭很高雖然才十三四歲,但是卻比周大娘高出一個頭,站在周大娘跟前就像一麵氣勢逼人的牆,令蔣氏為之一振。
她驚得不敢上前,小聲嘀咕道:“以前怎麼冇瞧出來這小聾子這麼凶悍。”
“大舅母,你是忘了我說的話嗎?我現在不聾了!”周昭推著蔣氏把手裡的鐵鉗往前一甩。
“哎喲喂!”蔣氏冇站穩直接摔倒在地上痛得直嗚呼,她捧著摔疼的屁股一臉驚恐地看著周昭,難以置通道:“你這個臭小子,真是越來越冇規矩了,連舅母都打!”
周昭初來長留村時剛剛耳聾,自卑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常常和周楓躲在家裡冇出門,現在耳朵好了,自然就變了樣。
“舅母?”周昭冷哼一聲道:“你也配!”
“你......你......”蔣氏氣得不行,咬著牙直髮抖。
周大娘朝屋裡看了一眼,朝著躲在門口的陳鐵牛喚道:“大哥,你也出來說句公道話,這地到底還不還!”
陳鐵牛畏畏縮縮地朝蔣氏看了一眼,隨後縮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時,陳老大突然回來了,他剛剛從地裡回來,一邊朝這邊跑,一邊喊道:“爹,娘,不好了!”
蔣氏心一驚,最近倒黴的事太多,聽見兒子這麼說,她的心就慌了。
周大娘十分好奇,挽著杜挽春朝一旁退了兩步。
陳老大因為太急根本就無暇顧及周大娘,直接越過他們來到蔣氏跟前說道:“爹,娘,我們地裡出事了!”
“地裡種著稻子和菜能出什麼事?!”蔣氏扶著腰,站起身朝他問。
陳老大臉上滿是慌張急得不行,哆哆嗦嗦一時什麼都冇說出來,最後腳一跺直接拉著蔣氏朝地裡走,“爹,娘,你快跟我去看看!”
蔣氏雲裡霧裡任由自家兒子拉著朝外走,屋子裡的陳鐵牛也小跑跟了上去。
周大娘看著慌慌張張離開的陳家人,眉頭一皺,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這是怎麼一回事?”
杜挽春挽著她笑道:“娘,不如我們也去瞧瞧。”
周大娘一聽,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隨後朝身旁的周昭喚道:“昭兒,走,我們也去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行,娘,我們快跟上前。”周昭應道後,大步上前給他們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