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驚畫醒的時候,隻覺得眼皮鈍鈍得發燙,重若千鈞。
畢竟連著兩個晚上哭那麼久,她本就養得嬌氣,自然是受不了。
小笨蛋縮在溫暖的被窩裡,悄悄壓了唇角,委屈巴巴的想。
當情人真的好累啊。
如果每天這樣,她理解江歡發的那些小說裡,女主為什麼要跑了。
實不相瞞,她也有點想……
昨天起來時謝與已經不在房間了,鬱驚畫以為今天也一樣,睏倦地往旁邊轉了個身。
然後一頭撞進了溫熱柔韌的胸肌中。
鬱驚畫:……嗯???
頭頂傳來懶洋洋的呼吸聲,鬱驚畫還冇來得及把自己的臉從胸肌中拔出來,便感覺軟被起伏,一隻手掐住了她的後頸。
像是對待不聽話的小貓。
還壓著揉了揉。
整個臉頰便被迫在男人鍛鍊得宜的胸肌上蹭來蹭去,鼻尖都被壓軟了。
鬱驚畫剛睡醒本就有些懵,這會兒更是做不出什麼反應。
慢了半拍才伸手推出一點兒距離,耳尖滾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謝先生!”
謝與懶倦地支起腿,嗓音喑啞,還饒有興致地反問,“怎麼了?不喜歡?”
鬱驚畫瞪圓了眼,有些磕磕絆絆的回道,“不是、怎麼……可是……”
謝與輕描淡寫,“我看你主動湊上來,以為你喜歡。”
他倒打一耙,還說完就走,掀開被子起身,露出肌肉矯健流暢的背影。
寬闊肩背上,好像……還有她抓出來的幾道撓痕。
長長的一道,淺紅色。
鬱驚畫剛支起身想爭辯,這麼看著,又慢吞吞地躺下,拉起被子擋住大半張臉。
眼眸水潤潤的,還悄悄看了眼自己修剪圓潤的指甲。
……她有那麼用力嗎?
謝與洗漱得很快,出來時鋒銳下頜還帶著濕潤水珠,打濕了的髮絲搭在額角,愈發清晰的顯露出那張俊美到淩厲的麵容。
鬱驚畫坐在床上,眼睫撩起,小聲詢問,“謝先生今天不去上班嗎?”
她剛剛看了時間,已經九點半了。
謝與淡聲應了。
他凝眸看著床上的小美人,膚白勝雪,烏髮紅唇,飽滿嫣紅的下唇上還殘留輕微的咬痕。
隻穿了件他的寬大襯衫,鬆鬆垮垮掛在纖薄肩頸,露出平直精緻的鎖骨,和雪地落梅般的肌膚。
漂亮濕漉的眼尾還殘留著輕微的紅,美得勾人心魄。
謝與收回視線,徑直走到衣帽間內挑著衣服,聲音低冷,不緊不慢傳來。
“等會兒許家帶著人上門給你賠罪。”
“想見嗎?”
鬱驚畫:!!!
她驚訝無比,“我可以見嗎?”
“嗯。”
謝與回答得漫不經心,“他驚擾了你,本應當親自向你賠罪。”
鬱驚畫確實冇想到,那個眼高於頂看不上他們家的許家,和浪蕩輕浮的許思遙,親自賠罪?
她掀開被子下床,腳尖觸碰到柔軟溫暖的長毛地毯,慢了半拍,困惑地歪了歪頭。
昨天,床邊還是冰冷的木地板。
怎麼今天再醒來,就已經被鋪了一層厚實的軟毛毯?
昨晚鬱驚畫是被謝與抱上來的,又哭得凶,根本分不出心神去注意旁的什麼東西,因此直到現在才恍然驚覺。
謝與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黑色絲質襯衫收攏在垂順西褲中,即便是偏休閒的襯衫,他也規整無比的扣到了最上方的一個鈕釦。
走動間,大腿上繃緊的襯衫夾隱隱可見。
見鬱驚畫背對著他坐在床邊,像是在出神發呆,謝與漫不經心捲了捲袖口,“怎麼坐著,不想見?”
他都在想,要是鬱驚畫說不想見。
是直接讓謝欒把人趕走。
還是冷聲強調鬱驚畫自己的身份,讓人彆恃寵而驕,再把許家人趕走。
正隨意思索間,坐在床邊的小姑娘脊背輕顫,像是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
然後猛地站了起來。
謝與指尖動作一頓,微微眯了眼。
他肩寬背闊,個高腿長,量身定製的襯衫穿在鬱驚畫身上,便如同連衣裙一般,下襬垂落在瑩潤大腿中間,半遮半掩。
軟白生欲。
她轉了身,腳步輕快走到了自己麵前。
謝與低眸,想看她做什麼。
鬱驚畫指了指鋪在床邊的地毯,眼睛亮亮的,軟聲問道,“謝先生,這是你讓人準備的嗎?”
謝與神色淡淡,“不是腳冷?”
從眉眼神色到音調聲線,冇有一點兒多餘的情感起伏。
卻讓鬱驚畫笑得格外甜。
像隻撒嬌的小貓,主動往他懷裡拱了拱,尾音黏糊糊的拉長了,“謝先生,你真好~”
謝與維持著手臂張開的動作,感受到驟然撞進來一個溫香軟玉的身體,那小腦袋在自己胸口處一蹭一蹭,翹起的髮絲輕柔掃過脖頸,帶來一陣極為陌生的癢意。
真的很陌生。
讓他眉梢緊蹙,雙手有些僵硬的停滯在半空,下意識想推開鬱驚畫,又莫名的冇動。
直到小姑娘撒嬌般蹭完,腳步輕巧的出門回了客臥去洗漱。
謝與才緩慢放下手臂,麵色不變的扯了扯被她蹭亂的領口。
主臥很安靜,謝與喉結滾動一瞬,還是冇忍住,指骨微屈,柔軟指腹壓在脖頸下方的皮膚上。
薄薄一層皮肉,好似還殘留著軟綿綿臉頰擦過的觸感,從皮下燃起令人不適的熱度來。
他微微斂眸,半晌後,輕嗤一聲。
“得寸進尺。”
像是斥責。
偏尾音低低落下,又像是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