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讓你摔的。”
簡單敷衍了一句,謝與繼續往前逼近,眸光深邃,甚至含了幾分少見的笑意。
壓在齒痕上的手緩慢收緊,掌心滾燙。
謝與的意識其實很清醒,他向來剋製,卻在看見那盈盈站立滿臉關切的少女時,胸腔中滋生了無邊的渴望。
讓他第一次衝動地、難耐地,低頭吻住了那嫣紅的唇。
酒液微苦醇香。
鬱驚畫軟軟唔了聲,好似身份驟然顛倒、喝酒的人是她一般,臉頰耳尖暈紅一片,眼睫更是劇烈的顫著,淺茶眼瞳水霧瀲灩。
她冇喝酒。
隻是唇齒間殘留的一點酒香。
都好像讓她醉了。
等到謝與放開了她,鬱驚畫整個人都軟綿綿的,眼尾洇著紅,軟唇有些腫,似是開到糜麗的花。
小聲喊他,“謝先生。”
謝與莫名不太滿意這個稱呼。
他的手掐住睡裙下細韌腰肢,慵懶低應。
醇厚酒香被兩人呼吸間的體溫蒸發後,便隻剩古樸清苦的沉木香,幽幽縈繞在鼻尖。
而同時,謝與微微俯身,不緊不慢吩咐道,“鬱驚畫。”
“衣服,給我脫了。”
鬱驚畫一時間還冇反應過來,究竟是給誰脫。
直到看著男人又走近一步,兩人愈發緊密相貼、毫無罅隙,才咬著唇,抬起了手。
她的手很軟,謝與知道。
此時壓在西服鈕釦上,指尖泛粉,笨拙地解開了釦子。
一顆,兩顆。
西服外套敞開,露出了裡麵修身的馬甲襯衫。
小姑娘懨懨的,唇角不自覺往下壓,語調軟得黏糊,“……這麼多釦子啊?”
果然是個笨蛋小貓。
釦子多,解開的時間越久,拖的時間也越長。
她哭的時候,也就越晚。
謝與喉間滾出一聲沙啞輕笑,唇壓在少女通紅的耳尖上,漫不經心道,“叫聲好聽的,不用你解。”
鬱驚畫真覺得自己醉了,腦袋暈乎乎的,本來轉得就慢,這會兒更是遲鈍得不行。
秀氣的眉梢擰起,少女自下而上的望過去,水霧朦朧的淺色眼瞳像是浸泡在糖水裡,黏糊糊的能拉絲。
“……謝叔叔?”
謝與一手護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撩開裙襬,麵不改色,“不對。”
鬱驚畫身軀輕顫,小手攥緊了謝與的外套。
她胡亂喊著,“……九爺?”
修長指骨陷入了軟膩肌膚,謝與輕笑,再次否認。
“不對。”
烏泱泱的睫毛染了水汽,鬱驚畫小聲哽咽,喊得亂七八糟。
“……家主……叔叔……謝先生……哥哥……”
也不知道哪個戳中了謝與的點,男人愉悅輕笑,終於肯吝嗇一點兒力氣,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一步一步。
走上樓梯。
鬱驚畫的眼淚不停滾落,還用最後的力氣去推謝與的肩膀,艱難出聲,“衣服還在……樓下……”
深色的西服外套淩亂散落在木製地板上,邊上掉了一隻毛茸茸的拖鞋。
鬱驚畫根本不敢想,明天被謝欒、或是柳姨或者其他什麼人看到的場景。
她臉皮很薄,一點兒動靜就要染上紅。
謝與側頭往下看了眼,並不放在心上,可小姑娘哭得眼眶紅紅鼻尖紅紅的,便用了幾分耐心,輕聲哄她,“知道了,我等下來收拾。”
鬱驚畫很相信他,吸著鼻子應了。
直到明月高懸,她披著謝與的襯衫被從浴室抱到床上,分明眼睛都睜不開了,還不忘軟軟攥住謝與的手腕。
語調含糊不清,“……衣服……”
襯衫輕薄寬大,露出半邊細膩圓潤的肩頸。
謝與屈指慢慢摩挲著,終於是無奈的輕笑,“知道了。”
他下樓倒了杯水,冰塊叮噹碰撞,熄平了心中最後一絲火氣。
還是太嬌了些。
看她哭那麼凶,惦記著昨天剛……,謝與最終收了力。
玻璃杯被隨手擱置在島台,謝與揉了揉眉心,走過去將地上的外套和拖鞋拾起,帶上了樓。
鬱驚畫縮成一小團,埋在被子中睡得很沉,眼睫濕噠噠的成綹,烏黑髮頂還翹了一根軟乎乎的呆毛。
謝與低眸看了一會兒,隨手將拖鞋丟下,外套扔在小沙發上。
然後走進浴室,咬著一根冇點燃的煙,抓過了一團小小的軟布料。
在國外留學的那幾年,謝與就像個最普通的留學生,租了個便宜公寓,自己買菜做飯洗衣服,半點兒冇有豪門的驕矜傲氣。
即便回國成了謝家家主,貼身衣物仍是他自己洗的。
——如今,又加了一件。
謝與低嘖一聲,被冷水沖刷得清透的指骨蹭過那點兒蕾絲。
濃眉蹙起,極不耐煩的清洗完成,又毫無耐心的帶著走到了洗衣房,扔進烘乾機。
臉皮怎麼那麼薄,不過是隨口說了今早的情況,小姑娘要咬著手指悶悶的落淚,整個人都緋紅一片。
還咬得他疼。
謝與並不理解,但他心情好,牙尖散漫地咬著菸嘴,等到烘乾機發出滴滴提示音,便將那塊輕薄布料重新抓在心中。
拿回了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