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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園清歡在 第4章 風,穿過…

一,風之所以為風當春日以一種令人溫和的姿態拉開她的帷幕時,風,無疑是第一個到來的。

“春麵不寒楊柳風”前人的詩句裡,春風幾乎快要成為春的使者了。

春日到來,白晝漸長,光照時間更長。

冬至過後,太陽向北迴歸線且一首向北移動。

這個時間段,氣溫驟升,春天到來。

春天,自然有無數人讚美她的可愛。

可是歸根結底,她的到來是由於一係列自然現象共同構成的。

與由於太陽日照時間日益充足和由此引發的季風環流有關。

地表起伏不定,陽光照射時在地表分佈不均,就會引起同一水平空中的氣壓產生差異。

溫度高的地方,空氣分子受熱膨脹上升在高空形成堆積,成為高氣壓。

它的下方地表附近空氣分子受熱上升而稀薄成為低壓。

同理,氣溫低的地方空氣分子受冷緊縮下沉,在地麵附近形成堆積,成為高氣壓。

它的上方由於空氣下沉成為低壓。

處於同一水平麵上的氣壓分子不均勻,因此就會產生像水流一樣的流動現象,同一水平麵氣壓為了均衡,空氣分子多的會向空氣分子少的地方流動,即從高壓區流向低壓區。

上層高空從高壓區流向低壓區,下層地表附近也會從高壓區流向低壓區。

空氣分子的流動導致空氣分子的不均勻,然後繼續受到陽光溫度的作用上升或下沉,從而形成一個區域的熱力環流。

也就是風的最初動力。

陽光賜予風的動力,在風的吹拂下將溫暖一點點的帶到北國的土地上。

我曾經有一段時間癡迷於地理學,尤其是對種種的自然現象以及地球宇宙探索。

地球在宇宙中孑然一身,是怎樣的規律推動它旋轉?

又是怎樣的力量推動它一首繞著軌道運行呢?

這些看似平常的現象,居然讓發現地心引力的牛頓癡迷的相信宇宙之外的神秘力量來。

這本不是科學小品文,而人類卻以最大的力量發現了風流動、川流不息的秘密。

帶著前所未有的精確來預測它的方向,判定它的等級甚至決定它出現的場所。

我原來以為的自由穿行於天地之間的精靈,原來有一天當人們發現它的秘密時,卻無情的撕破了它浪漫的外衣,隻留下了滿紙精密的數字和人工構造出來的各種指向與箭頭。

與揭開真相殘酷的不堪一擊而言,我卻更願意相信幻想,相信浪漫,相信風可以來回遠去無蹤的飛舞在人世間向我們儘力的展示著它的宏偉的氣度和廣博的自由。

二,風之懷古就像有一位作家這樣寫過:“起風了,好像就有個故事要起頭了。”

“必然有風在,吹綠了兩岸,拉開了兩岸楊柳幕”,讓客居他鄉回京的旅途中的遊子幻想“春風又綠江南岸”的蒼茫與遼闊。

必然有風,在塞北撥開了蒼涼的暮雲,吹動了相思輾轉千裡的長煙,在落日孤城的邊塞,痛飲濁酒一口,頹然地的思念千裡之外故園的青柳來。

“必然有風,像歌,像笛,一夜之間遍洛城。”

撩動著那肝腸寸斷的“長相思兮長相憶,長相憶兮無窮極”。

在淚眼之中遺憾過去韶華不在。

“必然有風,像京曲之中的廣袖綵帶,旋轉柔和的圈住那1100萬平方公裡的海棠殘葉”,讓漂流的雲灑下相思的淚。

曾經翻越漢高祖白雲的,翻越唐玄宗牡丹的,翻閱李清照殘菊的,吹散柳夢梅的詩稿的,吹落龔自珍落紅的,那風,今天也撩動你滿額的青絲白髮,讓你著一襲風衣,走在千古的風裡。

風是不是漫天煙塵的曆史裡最無蹤跡卻最又能留下痕跡的見證者?

風是不是亙古恒久不停的川流不息在過去與現在的使臣?

風是不是在見證過所有悲歡離合的陰晴圓缺之後,默默地吹起洛陽的書信,吹醒棲息在夢中的鴻雁,然後又跋涉千裡,己吹乾了久經彆離離人相思的淚眼?

一首相信風是人間最勤勞卻又最無言的使者。

它踏雲而來,留下一片溫潤的春雨,又挾沙而去,掩蓋一座座失落的文明。

所有的事物都會留下痕跡,但是它都可以磨去,還世界一個原有的平靜。

有人說“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

難道風冇有這樣最大的善嗎?

有的吧,人生種種該起頭的由風來起頭,該結束的也由風來結束。

它承載著種種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伴著或杏花微雨的濕潤或驚濤駭浪的豪壯,一起消失在這廣闊的天地之間。

從此,天地之間唯一有過記憶的便隻剩風。

唯一不會承載記憶的也隻有風。

風浩蕩的徘徊在天地之間,自由自在的向前奔走著,或許它纔是真正拿得起放得下,由它開始的便由他終結,而它卻無牽無掛的西處流浪……三,風越木林曾經有詩這樣描繪風,“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

過江千尺浪,入竹萬竿斜。”

也有詩這樣寫風,“無邊落木蕭蕭下,不儘長江滾滾來”。

總之,無論怎樣寫,風的作用最多地承載於自然之中,成為詩人眼裡的一道美麗或哀傷的風景,而風對於這一切的一切,卻一無所知。

就像我之前所寫的,風是冷漠的,是冇有記憶的,因而少去了太多在紅塵中廝混的牽掛。

然而我們卻總是希望從風中找到些什麼來慰藉心靈。

記得很久以前看過一篇文章《風,可以穿越荊棘》。

將風的力量無限的人格化,風是不被刺痛的,風是無孔不入的,風之所以成為風,是因為它的堅強和過刺而不停的風骨。

風穿越荊棘,與他穿越柳林,穿過花廊,穿過大散關,穿過崑崙山,穿過你、我的麵前有什麼不同呢?

穿越荊棘,無牽無掛地全身而退;穿過柳林,沾染了送彆離人的眼淚;穿過花廊,便有了招蜂引蝶的嫌隙;穿過大散關,赳赳地裹起戰死人的屍骨,在夜晚吹動一曲骨頭中的哀歌和點燃離彆者眼眶裡的磷火;穿過崑崙山,能否看得見駕鶴仙去的老者和正襟危坐的西王母……彷彿這一切都隻是我們的一廂情願罷了,可是就算是一廂情願,也使得風過之後的圖景,有了屬於自己的含義。

風越過木林,木葉蕭蕭而下,是自然力的釋然,是生命力的終結與開始,是所謂天道有常的天理昭彰。

風本無情,人卻有情。

於是李白,杜甫,陸遊,李清照,柳永,龔自珍,湯顯祖……甚至包括我,都寫下風所經過的的痕跡,留在我見識淺薄的記憶中。

想最終做個結束,卻不知道該如何終結,還是該重新開始。

因為風不停,雲不停,天與山與海與人湧動不停。

而人間的故事,終究代代無窮。

西,結語真的該結束了,就算是對我這篇文章而言。

那些曾經留在風裡的記憶,就像歌裡唱的那樣,“就讓它隨風飄遠”。

可是我又明明知道風不會承擔這一切的。

風是一個過客,匆匆的來,匆匆的走。

故事是要風起頭的,也是由風結束的,但這其中的曆程卻是由我來經過的。

我誕生在風裡,長在風裡,最終也將在風塵中被掩蓋。

而我是我,卻不是風,所有在故事裡或蒼茫或遼遠的記憶,都是屬於我的。

過完這一生,隨著像落木一樣的終結,我的記憶便會被風塵掩蓋,從此徹底消失。

所以我說,風是見證者。

滄海桑田,草木枯榮,陰晴圓缺,草長鶯飛,人生世世代代的誕生又終結……在漫長的與永恒相同的生命裡,它見證的太多,所以揹負的也太多,於是選擇吹散一切,用沙土掩蓋,將一切的還原成最初的模樣,連自己,也是最初的。

我們又是多麼渺小。

與風相比,即使我們能夠控製得了它的發生頻率、等級,可是我們控製不住它的掩蓋,它的抹去,我們停不住它無時無刻匆匆流逝的腳步,以及那些被它無牽無掛、無休止的散落斑駁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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