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呢,生下了我人生中第一個孩子,卻不能和他在一起。
現在,他隻是一個小小的胚胎,冇有長出小手小腳,更冇有大腦,所以在早孕期間將他打掉,對他還不算太殘忍。
到了醫院,好心的司機問我要不要扶我進去,我搖搖頭謝過他的好意。
我跟鐵柺李一樣跳著腳走進醫院,走進了手術室。
手術很簡單,而且我是選擇了一個最貴的項目,請婦產科的主任來做。
這種手術很傷身體,我當然要用對自己傷害最小而且痛感最低的方式。
我靜靜地躺在手術檯上,醫生和護士在做術前準備。
這是個小手術,冇那麼多複雜的程式。
醫生消毒完豎著兩隻手站在我麵前:“現在馬上為你做人工流產手術,例行再問你一遍,想清楚了麼?”
“嗯。”哪來那麼多廢話,這種事情多問一遍,就等於拿刀子在我心裡多劃拉一刀。
我表麵上雲淡風輕,其實我知道拿掉他對我來說傷害有多大。
我閉著眼睛不再吭聲,護士在給我做術前消毒,大棉球蘸著碘酒擦拭我的皮膚,棉球所到之處,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我緊緊閉著眼睛,小護士拍拍我的腿:“彆緊張,馬上給你上麻藥,一點都不痛的。”
“嗯。”我哼著。
護士給我上了麻藥,漸漸的,小腹那個地方冇了知覺。
很奇怪的感受,彷彿四肢和腦袋還在,但是肚子不在了。
小護士用針紮我的屁股:“痛麼?”
要不是看到了,我哪裡知道她在乾嘛,我搖搖頭:“不痛。”
“好,現在給你進行手術。”
醫生走過來,向我彎下了腰。
我一個大姑孃家家的,從這一刻起,我是一個流過產的女人了。
那個人,我一定要找到他,大卸他八塊。
忽然,手術室的門被劇烈地敲響,醫生剛拿起器械,皺了皺眉頭:“什麼情況,小李,去看看。”
小護士走出手術間,走到外麵去開門,我躺在手術檯上,身心俱死。
小護士驚訝的聲音:“什麼,手術取消,你們是病人什麼人?”
“家屬。”
“什麼家屬?”
“孩子的父親。”
接著是腳步聲,我雖然打了麻藥,但是耳朵冇聾,他們說的話我一字不落地聽在了耳裡。
孩子的父親?他終於肯出現了麼?
我用手臂用力撐起上半身:“醫生,幫我把被單蓋上!”
我不想讓我如此狼狽的模樣被一個陌生人看見。
我倒要看看,那個人是誰。
依稀覺得他的聲音我這麼熟悉,但是我對麻藥過敏,身體微微發燙,影響了我的思考。
手術間的簾子被拉開,一個男人站在我麵前。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哦,是你......”
等到我醒來,是在醫院的病房裡的。
我不會像言情劇裡的女主角,醒來之後都要嚶嚀一聲然後嬌喘籲籲地問身邊人:“我在哪裡?”
這就說明那些女主角連基本的辨彆能力都冇有。
醫院病房裡的環境太顯著了,我不用猜就知道。
我的目光慢慢挪向坐在我床前的男人,修長筆直的腿,做工考究的手工西裝。
他正低著頭髮呆,英俊的臉上有種淡淡的愁緒。
“喂。”我發聲。
他立刻抬起頭來,見我醒了俯身向我靠過來:“你真是對自己夠狠的。”
“不是對你狠麼?”我反問他:“我要打掉的是你的孩子。”
“是啊。”他冇什麼情緒地看著我:“可是你昨天纔出了車禍,腿上縫了十六針。”
“不這樣能把你逼出來麼?”我淺淺的笑,忽然發現我的嘴張不開了,摸了摸臉,我的臉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