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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狼子野心,那就刀了再找覓良緣 第38章

許是槐月求死心切,不過舉手高的位置,便斷送一條鮮活人命。

雲纖站在屋中,不知自己該作何反應。

槐月死,對她有利無害,可她……

走至支摘窗前,雲纖忍不住將伸手可及的窗都推了開。

冷風灌進屋內,嗆得人唇舌發緊,胸中被冷風凝結成的尖刺紮得癢中帶疼。

巳月不曾回來,麥秋坐在一旁不知想些什麼,雲纖站在角落眼見趙嬤嬤領著丫鬟將槐月的屍首抬了出去。

她本以為槐序會落淚,卻不想對方隻是靜靜坐在拔步床上,伸出手一遍一遍撫摸槐月今早還穿過的衣裳,動作輕緩溫柔。

“我知她是怕拖累我。”

巳月剛進屋,便聽槐序喃喃開口。她麵無表情走至妝台前,點了油燈,拿了針線笸籮細細繡起並蒂蓮來。

槐序抬頭望著巳月,眼中僅有悲傷,未有恨意。

生在傅家,成於朝鳳,眾人的下場早可預見,她們不知仇與恨,隻曉得勝者為強。贏了得一條活路,輸了自然丟一條性命。

槐序轉過頭,將槐月的衣服小心收拾整齊。

“我二人乃雙生姐妹,自幼便生得一模一樣,便是孃親乳母有時也難以分清我二人。”

說到此,槐序不知想起什麼,紅著眼笑得溫良。

“她膽子比我大些,從進了朝鳳便一直照顧我,許多我不會不願的事,她便頂著我的身份替我做了,且從不說一聲委屈。”

“就如抻骨。”

雲纖抬起頭,麥秋亦蹙著眉,就連巳月捏著繡花撐子的手都頓了一瞬。

槐序抓著枕頭下的明月珠,團在掌心把玩。

“我那時身量不夠,又厭惡抻骨,每每被拉去趴在那冰冷木架上,心裡就怕得厲害。”

“那日陶嬤嬤來尋,我隨手在繡鞋裡加了墊子……”

她語氣哽咽一瞬,很快又歸於平靜。

“雙生子,高了半個指頭的那個自然不必拉去抻骨了,她瞧我使了小手段也未在陶嬤嬤麵前說什麼,隻無奈看我一眼,便隨嬤嬤去了。”

“她總是如此,在朝鳳外如此,在朝鳳內……亦如此。”

“那日外頭熱得很,她與嬤嬤離開我便窩在榻上午睡。她總說她是阿姐,護著我天經地義,我也從不覺有何不妥。”

“所以哪怕我知曉抻骨疼,見她願意代我受那份罪,也自私任她去。”

“可我從來冇想過那日的嬤嬤會因幺兒病逝神情恍惚,以至失了力度。”

槐序一直不曾落淚,直至此話尾音落地,方刷一下淚流滿麵。

“她一路哀嚎著被抬進屋,臉上濕漉漉的又是淚又是汗。府醫為她施針,她抓著床沿抓斷了指甲,指尖血抹得到處都是,紅晃晃的。”

“那時我就那麼看著她,無能為力。”

“她的哭聲很刺耳,我怕極了。”

“仲呂推著我,她說槐序你壓著些槐月,莫讓她亂動。她趴在床上哭著望向我……許久許久她說,槐序過來。”

槐序捂著麵,淚水從指尖湧出滴落在裙襬上,氤出一圈圈水漬。

她那時年歲還小,又一直被阿姐護得很好,她什麼都不懂隻知一味的哭。她的阿姐痛得失聲,卻還會摸著她的麵頰讓她彆哭。

府醫用了藥,昏睡前她的阿姐說月兒彆哭,阿姐慶幸今日去的是我。

槐序抹去頰邊淚:“自那日起,她成了槐月,而我是槐序。”

而她做了阿姐,也護妹妹多年。

“她總以為自己拖累了我,可我……”

略略停頓,槐序抬頭看著巳月:“我倦了,我不耐再這般爭鬥下去,此次考校利落分個勝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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