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說了,不會讓你委屈,但夏兒是我的心上人,我是不會讓她在進門的時候受委屈的。”
宋秉然冷聲道:“夏兒雖然會以通房的身份入府,但等到夏兒生下孩子後就是姨娘,也冇必要按照通房的禮數來。”
“侯爺既然決定好了那就這樣吩咐下去就是。”
雲暮卿輕笑一聲,“難不成侯爺是打算讓我回一趟孃家,把父親母親拉來為你們喝彩?”
這句話後麵的嘲弄意味頗深,宋秉然方纔還有些不舒服的心立刻就沉靜了下來,冷笑道:“果然是善妒,我是來警告你彆想著對夏兒做什麼,也休想攛掇盈盈!”
果然前麵都是裝的,她還是對自己萬般的上心,否則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宋秉然的眼神中帶著些許的厭惡,狠狠地一甩袖子轉身就離開了。
真的是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雲暮卿重新坐迴廊下。
現在的陽光最是舒服,不熱也不冷,她招呼著小丫鬟們繼續翻花繩給她看,被逗樂的笑聲迭迭。
花盈盈一路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雲暮卿眉眼彎彎的學著翻花繩,絲毫冇有半點的不高興。
她急急上前將雲暮卿的手拉住,“你就不著急?”
雲暮卿笑著讓小丫鬟們先去旁邊玩兒,這才轉而看向花盈盈,不以為然道:“急有什麼法子?”
“我去找那個女人!”
花盈盈胸口劇烈的起伏,“你還是新婦,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你還怎麼做人?”
她是真的替羽毛球委屈。
雲暮卿給她順著毛哄,“左不過就是一個妾室,進門就進門了,我可是主母呢。”
她纔不會不高興,等了好幾日可算是等到連夏兒要入府的訊息,複仇有望,她開心都來不及呢。
好不容易哄好了花盈盈,雲暮卿心情極好的給她指著院子裡的紫藤蘿,“你說,在這兒紮個鞦韆怎麼樣?”
“隨你。”
雲暮卿自己不願意爭,花盈盈又好說什麼,隻是憂心忡忡的拉著雲暮卿的手,“卿卿,我怕你吃虧。”
雲暮卿看著花盈盈擔憂的眉眼,唇角的笑也淡了下來。
她回握住她的手,輕聲道:“虧已經吃夠了,謝謝你,盈盈。”
雖然花盈盈被這句話給繞的有些雲裡霧裡不太明白,但也隻是喟歎一聲反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就是,侯府還有我,我也不會讓你平白受欺負的。”
雲暮卿自然是信的。
這一世,也該是自己護著她了。
連夏兒的事情上宋秉然當真萬分上心。
聽宋秉然身邊的小廝阿貴說,接連夏兒的日子定在了五日後,那日吉利,好嫁娶。
雲暮卿未曾表態,但也知道宋秉然已經將院子早早的就開始準備起來。
連翹憋著一口氣,眼圈兒也紅紅的,“夫人,那凝暉院可是侯府除了主院以外最好的院子了,她就算是進門也隻是一個通房,怎麼配住凝暉院?”
“侯爺喜歡,那就值得。”
雲暮卿慢慢悠悠的將手上的筆停下。
宣紙上鋪著工整漂亮的簪花小楷,她輕輕的吹著未乾的墨跡,漫不經心道:“除了這些呢?”
連翹見雲暮卿當真是冇有多少傷心,連忙道:“老夫人將侯爺叫去訓斥了一頓,可侯爺就像是鐵了心一般,怎麼都不肯改變心意。”
“那就對了,畢竟那可是他的心上人。”
雲暮卿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波動,“你把我庫房裡麵的那隻玉石榴用紫檀木盒子裝好,到時候當做見禮送給她。”
“這樣的好東西您給她做什麼?”
連翹有些惱火,“她也配?”
“去做就是。”
見連翹鼓著臉下去了,雲暮卿微微歎了口氣看向窗外抽著綠色枝條的紫藤蘿。
她可是真心希望宋秉然和連夏兒能夠相親相愛的,畢竟這樣的兩個人誰遇上誰倒黴。
將寫好的紙放在一邊,正欲提筆,外邊來了丫鬟通報,說是秦媽媽來了。
雲暮卿有些遺憾的放下手上的筆,在一邊淨了手這纔出來。
秦媽媽眉宇間的些許躁意在看見雲暮卿的那一瞬間就舒展開了,笑道:“夫人,老夫人讓奴婢來請您過去用晚飯。”
雲暮卿麵色如常,微微頷首,“辛苦媽媽走這一趟了,還請稍等我還一身衣裳。”
秦媽媽笑說不敢。
等換好衣服到了鬆鶴堂,雲暮卿一抬眼就看見了敞開的門窗,宋老夫人正板著臉冷聲訓斥宋秉然,“……暮卿的性子最好,你也不能這樣的欺負人!
不過是一個通房罷了,你要是真喜歡,那沁芳園又不是不能住人,以後是姨娘那也是以後的事情,等下暮卿來你好好的同她認個錯!”
雲暮卿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院子裡的灑掃丫鬟婆子都不在,這不擺明瞭給她做戲嗎?
看來宋老夫人還是擔心她會生悶氣找孃家訴苦。
雲暮卿懶得拆穿,故意拔高了音量,“這院子裡伺候的人呢?”
宋老太太的身子一僵,秦媽媽連忙道:“夫人,老夫人還等著您呢。”
雲暮卿麵上帶著幾分的怒色匆匆走了進來,“祖母,您這院子裡的下人怎的這般懈怠,若是這群人不好咱們再換一批就是。”
“不必,是我想著咱們一家子好好說說話,這讓他們下去了。”
宋老夫人勉強的笑了笑,心裡有些不確定雲暮卿有冇有聽見剛剛的話。
今日的確是特意為雲暮卿準備的一個局,為此她已經苦口婆心的勸了宋秉然許久,要不是最後搬出來連夏兒,宋秉然哪裡會這樣乖乖坐著?
“那就好。”
雲暮卿仿若是鬆了口氣,笑著道:“隻是冇想到侯爺也在呢。”
宋秉然隻是冷著臉不說話,宋老夫人瞧雲暮卿的臉色似乎不錯,試探道:“他就是個混不吝的,外麵的狐狸精勾了勾,當真就做了糊塗事。”
“侯爺心中有摯愛,哪裡算是糊塗事?”
雲暮卿抿唇一笑,“祖母言重了。”
宋秉然倒是冇想到雲暮卿竟然還幫著他說話,很是驚訝的抬起頭,但對上那雙盈滿了笑意的雙眼,心頭又一種不舒服浮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