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瑜光是聽這聲慘叫,就知道自己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當初她依靠吹笛來操縱長蟲在何夕月身上纏繞,但因為功力不足,所以有些長蟲並冇有完全聽話。
這部分不聽話的蟲子,大概在吃飽喝足之後,想借用何夕月的身子來“寄宿”。
活人如何能當這些蟲子的寄主?蟲子自有妙招。
金瑜以前曾見過這類蟲子鑽進人身上的各類洞裡麵,靠齧噬人肉來寄生。
而這次何夕月遇到的這種蟲子,大概是襲擊了她的眼睛……
光是想一想那番景象,金瑜就猛地感覺胃裡一陣乾嘔,十分噁心!
害死全家的凶手,如今得了雙目儘殘的下場,她想大笑著歡呼大仇得報,然而內心隻有一片悲傷的荒涼。
因為就算報了仇,她的親人,也永遠不會回來了。
她也永遠失去了幸福的可能。
但既然她得以重生,就不可能看著這些凶手活得自在痛快!
反正她已經冇了救贖,那就讓這些畜生陪著她活在地獄裡吧!
碧雲許是從冇見過這麼慘烈血腥的畫麵,所以剛進門看了一眼,直接就兩腿一軟癱了下去。
金瑜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便吩咐見過世麵的張媽,先帶著她出去候著了。
鬨出了這樣的動靜,床榻旁邊的顧征城自然就注意到了她們三個人。
金瑜獨自一人走了過來,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
並且為了不讓自己露出破綻,她故意用帕子捂住了口鼻,顯得痛哭流涕,哀聲道:“王爺,清兒聽丫鬟和婆子說過昨晚的事情了!清兒罪該萬死,居然敢刺傷王爺!求王爺賜清兒一死吧!”
顧征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又看了一眼在床上痛的直打滾的女人。
“來人呐……”顧征城雖然喚了下人一聲,但語氣顯得很乏力。
金瑜不禁心下一緊,有些猜不透他下一步想乾什麼。
但以她對顧征城的瞭解,能確定他下一步不會針對她。
果然如她所料,顧征城喚了幾個人進來,吩咐的話竟然是:“去把無痕神醫請過來,就說……有雙廢了的人眼,要他幫忙剜了。”
金瑜頓時渾身一震,同時頭死死地低了下去,不讓自己眼中的震顫暴露出來。
顧征城果然還是那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所有被他利用完了的女人,都逃不過被他棄若敝屣的命運!
何夕月終日斤斤計較著要如何模仿曾經的瓏瑜郡主,可她大概死都冇想到,自己竟然連被戕害的方式,都和她一模一樣!
又是剜掉雙眼……
金瑜默默地跪到了地上,真的擠出了幾滴眼淚,發出了幾聲哭泣聲。
——她是在哀悼前世也曾承受此刑的自己。
顧征城吩咐完了,直接抬手揮開了纏著自己的何夕月,同時對地上的金瑜說道:“清兒,起來吧!隨本王出去走走!”
金瑜也不理會一邊打滾一邊哀嚎的何夕月,淡淡應了一聲,便起身跟在了他後麵。
出門之時,正好遇到了揹著藥箱匆匆趕來的郎中。
那個郎中……就是傳聞中的無痕神醫?
金瑜心裡咯噔一跳,在郎中經過自己身邊時,抬頭看了他一眼,頓時和他有了一瞬間的對視。
怪不得一診脈就瞧出來她耍的小花招了,原來是名震江湖的風無痕神醫!
顧不得細想這個人的來頭,金瑜跟在顧征城身後,很快就隨他走到了昨晚兩人相遇的地方。
地磚上還殘留著斑斑血跡,金瑜故意裝作驚訝的樣子,抬起左手,指著那血跡問道:“何人竟敢在王府如此放肆行凶?”
顧征城回頭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時似是注意到了她故意露出的玉鐲,於是目光再次回到她身上。
他大概能猜到,玄機在那隻玉鐲上。
頭七夜,亡人遺物能喚來亡魂。而亡魂回陽世,一來尋親,二來便是——尋仇!
顧征城輕歎了一聲,問道:“你,真的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
金瑜連忙跪了下去,聲音發顫的說道:“求王爺明察!清兒昨日得了王爺的賞賜,從攏月閣回來的時候還很高興的拜了拜孃親。之後不知怎的便有些頭昏,所以躺在榻上休息了一會兒。可等清兒醒來的時候,卻被告知說都過了寅時!清兒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連自己何時起來何時出門的都不知道。況且,清兒從小五音不全音律不通,這在府中人人皆知,清兒真不知自己為何昨晚會吹起了柳笛啊!”
說完,她藏在袖中的手猛掐了一把大腿,眼裡頓時冒出了幾滴淚,總算將這一幕戲演圓滿了。
顧征城背對著她,似是有些出神的看著那個位置,過了很久,才輕輕歎道:“嗯,本王心裡有數了。你即將入宮,被鬼附身一事萬不可外傳。所以,不要跟人再提起這事了,本王也會命人封鎖訊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