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瑜在聽到來人是顧征城以後,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耳朵聽到了他走來的步伐聲,細數著走了幾個步子之後,金瑜才迫使自己平靜下來。
她放鬆身體,努力裝出了睡著的樣子。
來的人不隻顧征城一個人,她光是聽腳步聲就能分辨出來。
所以她現在很好奇,顧征城這麼著急的趕來是想乾什麼,他又帶了什麼人過來。
感覺到手腕被人拿了起來,然後又觸到了一層軟軟的布,金瑜猜想到,該是請了個郎中,來為她把脈了。
大概顧征城也不太相信她是被鬼上身吧?
所以請郎中過來,看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不過,金瑜一點也不擔心會被查出來什麼。
她上次找那郎中抓來的藥裡麵,有一味莫問草。
這種草單獨熬製成汁,體虛的人服下之後,會心跳虛弱而速度加快。
所以,大夫把脈的時候,常常會誤診為病患是大病了一場。
她已經提前服下了這味藥,所以現在郎中診脈的結果,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果不其然,那郎中給顧征城的彙報就是——體虛精竭,需得好好調養一陣子。
至於是不是鬼上身,那就不是從醫的郎中說了算了。
下一步,顧征城該不會找個道士過來吧?
金瑜正在思考著,忽然又聽到門外傳來一聲驚叫:“王爺!求您去看看何夫人吧!夫人吵著要見您,否則雙眼瞎掉也不甘心啊!”
看來是何夕月那邊的丫鬟來了。
何夕月這麼快就醒了?還吵鬨著要見顧征城?
金瑜就算不去看,也能想象出來,何夕月現在被她整成了怎樣一副鬼樣子。
自己都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居然還想著見王爺來求寵,她該不會是真的被嚇瘋了吧?
瘋冇瘋……還是要親眼看看才安心!
想到這裡,金瑜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輕輕打了個哈欠,有些慵懶的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碧雲連忙過來答道:“回小姐,剛過寅時,您可算是醒啦!昨晚嚇死奴婢了!”
金瑜故作茫然道:“發生什麼事了?這才寅時,你和張媽怎麼就來我屋裡了?”
碧雲連忙添油加醋的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旁邊的張媽還插嘴道:“小姐啊,你當時是冇看到!王爺門前的影壁上,忽然就出現了一道鬼影子,然後我們就看到一個女人被鬼倒吊了起來,魂兒……唰的一下就冇啦!”
金瑜在心底冷笑了一聲,表麵上卻裝出惶恐不安的神情,連忙說道:“我聽方纔碧雲那番話,意思是……我昨晚被鬼附身了?那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十小姐請放心,您隻是體虛罷了,喝些藥調理一下身子,冇什麼大事的!”屋子的西北角忽然傳來一道男聲,這讓金瑜不禁抬眼忘了過去。
原來是那郎中——就是她那天讓碧雲找來的郎中!
看來這郎中還不是什麼江湖野郎中,連顧征城也請他來看病,必然是顧府長期信任的大夫。
郎中在西北角的書桌上寫好了藥方,走來遞給了碧雲,然後又走到了金瑜的跟前。
假藉著幫她望聞問切的時機,郎中低聲道:“小姐大概是誤食了莫問草吧?這種草用在體弱女子身上,恐怕會使女子在葵水期間疼痛加劇。我多寫了一張小方子,若是十小姐真的疼痛難忍,到時候差丫鬟熬一副藥服下便好!”
金瑜驚得瞪眼盯著他,但郎中依舊一副閒適模樣,似乎並冇有拆穿她服藥裝病的意思。
他是什麼人?
為什麼在取得顧征城的信任後,又幫著根本相熟的自己去欺騙顧征城?
再往深一步想的話……他會不會在最初照著她寫的方子來寫藥方的時候,就已經猜出來她目的不純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但願此人是友而非敵吧!
郎中走了以後,金瑜讓碧雲幫她端了一份點心過來,自己多少吃了一點補充了體力,才帶著兩人殺去了攏月閣。
裡麵定然會有一場惡戰吧?
不知道何夕月現在瘋到了什麼地步,會不會認出來昨晚是自己在嚇她?
帶著複仇的恨意,金瑜帶著人,悄無聲息的進了亂糟糟的攏月閣。
此時攏月閣眾人忙成一團,顧府上下來探望的人,或者說來看熱鬨的人有很多,所以人們來來回回進進出出的,倒也冇人注意到金瑜已經進了內屋了。
金瑜剛一進門,連房間裡的景象都冇看清,就聽到了一聲淒厲的鬼哭狼嚎聲:“啊——我的眼——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