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時安雖然抗拒,但還是抵不住好奇心,上下左右打量著徐清秋的閨房。
牆上貼著淡綠色水紗烙花窗紙,掛著紫香木琵琶,黃花梨軟榻四周垂下雲紗珍珠串聯幔帳。
長案上擺放著縐紋銅鏡梳妝檯,四角銅獸爐裡冒出嫋嫋輕煙,散溢著海棠花的香氣。
“真香,原來她身上淡淡的海棠花香,是這麼來的。”葉時安輕嗅著,心中感歎。
“彆在那傻站著了,不累嗎?”徐清秋牽過葉時安的手,拉著他到床榻邊坐下。
床榻鋪著繁複華美的雲羅綢,在梅花綠萼燈的映照下,盪漾著水般柔美的光澤。
“不愧是大戶人家,真會享受呀。”葉時安看著這煙青色的幔帳,帳頂懸著鏤空香薰球,感歎道。
葉時安離開王府兩年多,住在朝歌酒樓,老財迷林揚雖然經常剝削他,但卻從未在吃住方麵,虧待過葉時安與酒樓的任何一個員工。
但與徐清秋的閨房佈置相比,那真是相形見絀,雲泥之彆,這畢竟都是真金白銀砸出來的。
“說得你家的王府,比我這小小的城主府差一般。”徐清秋嬌嗔道。
這倒是實話,他們老葉家的鎮北王府,主打的就是一個富麗堂皇,奢華至極,在規製上,也就略遜色於長安的皇宮罷了。
“那遠在北平了,反正都比我住的那小破房間強多了。”葉時安聳聳肩,瞥了一眼徐清秋。
真彆說,之前是因為情況特殊,冇有細看,現在仔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真是個實打實的美人胚子。
徐清秋這女人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
“彆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搞得妾身是那會吃人的洪水猛獸一般。”徐清秋牽著葉時安的手,突然湊近葉時安問道,“妾身有這麼可怕嘛?”
“能冇有嘛?洪水猛獸都比你好相處。”葉時安心中暗道,但還是鬼使神差的搖了搖頭。
葉時安這一路,是被迫跟著徐清秋來了她這閨房,一路上都很警惕,怕這瘋女人對自己行不軌之事,唯恐哪一個不注意,徐清秋又親上來了。
“咳,冇有,怎麼可能,你這比大姐頭差遠了。”葉時安輕咳一聲,他絕不承認,雖然慫,但為了男人的尊嚴,在自己名義上的女人麵前,還是要麵子的。
“大姐頭?沈南嘉嘛?”徐清秋甩動了一下自己的髮絲,點出了大姐頭的名字,“她的來曆,倒也是不俗。”
進門後徐清秋就取下了戴著的梅花簪子,散開了碧落髻,三千青絲如錦緞般,披落在肩頭,一對柳眉彎似月牙,卻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與狂熱的舉動,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你倒是清楚?”葉時安疑惑問道,反問徐清秋,“你查我?”
他都不知道沈南嘉的背景,雖然有懷疑,但是沈南嘉她自己不願意說,酒樓裡也就冇人主動去問。
結果這徐清秋這外人,倒還查的一清二楚。
“咯咯咯。”徐清秋掩麵輕笑,“妾身作為你未過門的妻子,王府未來的女主人之一,自然要瞭解清楚,我夫君身邊人的情況。”
接著神色一凜,語氣冰冷,“如若來者不善,圖謀不軌,妾身自當代為解決。”
徐清秋一雙美眸漆黑的不見底,眼角微微向上挑,笑起來時似黑夜般魅惑,葉時安看得如癡如醉。
果然,老話說得好,你可以懷疑鎮北王葉洛陳的人品,但是不要質疑這個老江湖的眼光,他看得更通透,眼光更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