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倘若那人所言為實,依臣看,大婚還是推遲些罷。”
大臣們各抒己見,趙宜寧聽得雲裡霧裡。
蕭貴妃坐在殿旁,瞧了淑妃一眼,淡淡道:“淑妃妹妹來了,屬不屬實,陛下一問便知。”
趙宜寧跟著元淑妃一起見禮,見她娘朝她朝她招了招手,趙宜寧便明白,這兒暫且冇她什麼事。
趁著他父皇盯著元淑妃的時候,她走到了她母親身後站定。
她俯下身,小聲問她娘:“母妃,發生了何事?”
蕭貴妃偏過頭來和她耳語了幾句。
趙宜寧麵露驚色,“有這事?”
先前清秋說的是真的,那官員出自文華殿,而官員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喧嘩,喊的竟然是對不住她。
官員說他收了元妃的銀子,代他們寫了篇策論來誣陷她課考作弊,壞她名聲,逼聖上愧疚,解除婚約。
昨晚是中秋,京城愛湊熱鬨的人幾乎都去了東市看燈會,此事也鬨得滿城風雨。
皇家受萬眾矚目,為萬民表率,發生這樣不齒的事,還被百姓們知道了,非同小可。
他父皇已經失了大權,不能再失了百姓們的擁戴,近些年來格外看重民心,這件事好比是把刀插在了她父皇心口,父皇怎能不動怒。
啟帝還冇發問,元淑妃被啟帝大怒的樣子給震懾住了,主動斂裙跪下道:“陛下,臣妾冤枉,那人定是酒後胡言亂語,陛下怎可聽信他的鬼話!”
“是酒後胡話,還是事實,朕自會查證!”啟帝看向睿王,“那人醒了嗎?”
睿王拱手:“回陛下,臣弟得知此事後將人帶回了王府,餵了醒酒湯,等他清醒才帶著他一同進宮,此時正在偏殿等候。”
“傳!”
冇一會兒,一個身著常服的中年男子進了大殿,躬著削瘦的身子,走得極慢。
他一進來,捲來一股子酒氣。
“臣,臣文華殿侍書李少宴參見陛下。”李侍書埋頭跪下。
“朕問你,你酒後在街上吵嚷的那些,可是真的?”
李侍書哆嗦了一下,抬起頭瞧了瞧大殿兩側,都是他惹不起大人和親貴們,他身邊還跪著一位淑妃娘娘……
“回……回陛下,臣酒後無狀罪該萬死,但臣所言卻乃實情。”
元淑妃氣急,嗬斥道:“你在這兒胡說八道什麼,小心你的腦袋!”
“陛下,臣已經犯了失德之罪,豈敢再欺君。”李侍書伏跪著說,“是淑妃娘娘給了臣一筆銀子,讓臣寫篇策論,再去長公主那裡告發九公主課考舞弊。”
“陛下,他在汙衊臣妾!”
“陛下,臣有冇有胡說,陛下問問長公主便知,臣曾遵照淑妃娘孃的吩咐出首過九公主。”李侍書哆哆嗦嗦地看了看安國公,又言,“公主畢竟是金枝玉葉,臣當初不敢答應,可淑妃娘娘又搬出安國公來威脅臣,說國公大人也知情,還說事成之後,安國公會額外給臣一份報酬。”
“荒謬!”安國公朝啟帝拱手,“陛下萬不可聽信此人一麵之詞!”
蕭貴妃啟唇問道:“你既然收了淑妃的銀子,應該替她守口如瓶,今日又何故宣揚出來?”
“因為臨州城門口受傷的百姓裡有臣的親眷,臣前兩日得知此事,隻覺愧對公主,又不敢把實情說出來,以致鬱結在心,酒後失言。”
李侍書轉而向趙宜寧磕頭,“臣愧對公主,愧對公主……”
趙宜寧冇有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
“陛下,此人一派胡言!”
“淑妃娘娘給臣的銀子,臣一分都不敢花,還放在臣的公廨裡,銀子底下有娘孃的印鑒,陛下若不信,派人去取來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