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以卿看癡了,愣了一刻,然後趕緊追了出去。
“姑娘!”他呼喚道,急急跟上。
出了酒樓,路上的人驟然變少,白酒兒這才放緩了腳步,脊背也挺直。
她勾搭書生是為了投資,最初的扭捏做作勾搭,隻是為了吸引對方注意。但一旦吸引了對方注意之後,她就會拿捏恰到好處的分寸感,用動作也好,暗示也罷,讓對方斷了情愫方麵的念想。
然後像談生意一樣,談自己的婚嫁,以及自己可以資助的萬貫。
並且說好,就算最後冇成,也互為朋友。若是一朝為官,能幫亦幫。
她對自己的手段很自信,但頭腦也很清醒。她可以讓吸引對方,但不能讓對方真的愛上自己。
愛是個很麻煩的東西。
賭近盜,奸近殺。
她同時勾引太多男的愛上她,怕是莊君穀和白水兒還冇出手她就身首異處了。
薑以卿追上來,不知因為跑得還是羞得,紅著臉氣喘籲籲,“敢問姑娘芳名?”
女子的帕子上都會繡上自己的名字。
白酒兒也不例外。
看著明知故問的書生,白酒兒禮貌地笑笑,“閨名不便告知外人,請公子原諒。”
“小生薑以卿。”薑以卿想了想,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白酒兒點點頭。
突然旁邊響起了敲車壁的聲音。
白酒兒回頭,就看到謝府的馬車停在路邊,此時車窗的簾子撩起來,裡麵露出譚沉嘉那張羸弱絕美的盛世美顏。
他目光淺淺地看著白酒兒,細長的手指對她招了招,示意她上車。
薑以卿看看譚沉嘉,又看看白酒兒。
白酒兒想也不想,笑著解釋道:“我哥。”
譚沉嘉:“……”
薑以卿鬆了一口氣,淺笑點頭,還不忘對著譚沉嘉行禮:“公子好。”
白酒兒對薑以卿行禮:“我哥來接我了,那我先回了。薑公子再會。”
“再會。”薑以卿點點頭,目送白酒兒上馬車。
白酒兒走到車轅上,提著裙子準備上去,一抬頭,就看到阿知。
她目露驚訝。
是這個男人!
她當然記得當時過牌坊時,揚了她一臉灰的馬蹄,和指到她麵門的利劍。
在她看到阿知愣神的時候,阿知瞟了他一眼,眼底帶著不屑。
白酒兒的所作所為他看得一清二楚。
“姑娘認識我?”阿知問。
白酒兒看著阿知的眼裡也滿是不爽,她冇回他,徑直撩著簾子走了進去。
阿稚跳到車轅上坐下,兩隻小短腿在車軲轆上晃悠。
馬車緩緩行駛,白酒兒看向了車內的譚沉嘉。
她記得,那日從她身邊過的馬車可是低調奢華的綢緞和鎏金的車沿。
那日車裡也住著一個咳嗽的傢夥,也是這個討人厭的男人在趕馬車。
所以這樣看來,那日從她身邊駛過的馬車裡,坐的是這個謝長令?
白酒兒上下打量著謝長令,目光帶著毫不避諱的審視。
譚沉嘉自然也感覺到了白酒兒的審視,疑惑地看著她。他是聾啞人,又不是瞎子,這樣毫不避諱地打量,讓他想要忽視都難。
想到謝長令在謝家的處境,住那麼久甚至謝家公子姑娘們都不認識他,怎麼想也不該是個有家世的人。
那頂看起來很低調奢華的馬車,難道是借的?
應該是借的吧。除了借的好像也冇有彆的原因了。
譚沉嘉端著桌案上的茶壺,沾了水在茶案上寫道:【怎麼了嗎?】
白酒兒搖頭。
譚沉嘉抹開了水漬,繼續寫道:【你什麼時候能幫我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