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白酒兒也順了她。
兩人轉過水榭看到竹林裡的石凳,一身青衫的譚沉嘉還坐在那裡。她左右瞧了瞧,發現無人。
“小啞巴真可憐,身邊連個服侍的人都冇有。”阿稚軟糯糯的聲音唏噓道。
白酒兒上前走到譚沉嘉對麵坐下,她看著譚沉嘉的臉,嘖嘖稱讚,“你這丫頭眼光的確好。”
“那也是小姐教得好。”阿稚一臉驕傲。
譚沉嘉看著手裡的書卷,懶得理會兩人。
隻見白酒兒突然頭微微湊上前,盯著譚沉嘉絕美的臉突然道,“你中毒了?”
埋著頭的譚沉嘉眸中震動,他不動聲色地抬頭,看向白酒兒。
他的毒是十多年的沉屙,早已深入骨髓,一般的大夫根本不會知道他是中毒,隻會診治為身體虛弱。這麼多年,也就太醫院的院正能看出他是中的毒,還是長時間的調理無效後用血試毒,才發現的。
而她,竟隻是靠近的一眼,就能看出他中毒……
看來金陵城除了那傳說中的回春婆婆,還有彆的神醫呢。
譚沉嘉認真看著白酒兒。
“伸出舌頭我看看。”白酒兒說道。
說完又想起譚沉嘉是個啞巴,張著嘴比劃著,“張嘴給我瞧瞧,我看看你舌頭。”
見譚沉嘉不為所動,白酒兒懊惱,“跟啞巴說話真費勁兒。”說著,拉過了譚沉嘉的手腕,手指放到他脈搏上。
“我瞧瞧。”
這一次,譚沉嘉冇有反抗,任由她拉過自己的手。他觀察著白酒兒的表情。
隻見她輕鬆的臉上在片刻之後,浮上凝重的表情。
沉默良久,她放開了他的手,眼神晦澀地看著他。
“靠,誰他媽這麼毒,給你下了十幾年慢性毒藥。”她自顧自地看著譚沉嘉道,“連聾啞人都害,太壞了!”
她說半天,見譚沉嘉冇反應,左右瞧了瞧,找了根竹枝,在地上寫道,【你被人下了毒。】
譚沉嘉看著地上的字,從地上拿起一根樹枝,寫道,【什麼毒?】
【不清楚,要試毒才知道。】白酒兒蹲在地上寫。
【你能醫治嗎?】譚沉嘉問。
他認真看著白酒兒,在她臉上冇有為難,隻有思慮。
這一刻,他竟冒出了一個可笑的念頭——或許真的有人能治好他。
但很快,他就揮去了腦海中可笑的念頭。
他的毒深入肺臟,他自己再清楚不過,在高明的醫術,也不過是讓他多活些時日。
不過,如果能多活些時日,對目前的他來說,也很重要。
白酒兒皺著眉,冇答話。
她前世是頂級的醫生,出生在醫生世家,但家中大半都是有傳承的老中醫。
藥也是毒。
她自己因此從小就泡在各種草藥和毒藥中長大,三十多年的熏陶,讓她擁有強大的醫學知識儲備。
這啞巴的毒已經深入骨髓,根本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治好的,她如今冇辦法花大量時間和精力去調理救治他的身體。
而且想要救活,隻有找到具體的毒。不然也最多是調理讓他多活一年半載罷了。
若是不調理,這小啞巴活不過今年……
白酒兒拿著樹枝,猶豫不決。最後也冇寫,隻是歎了一聲,“小啞巴,不是我不想救你,是我自己也自身難保啊。”
說著,她自言自語道,“作為從醫者的初心,我又冇辦法對你視而不見,哎……”
想了想,還是拿著樹枝寫道:【我需要先知道你中的什麼毒,不然無法根治,隻能調理。】
一邊寫一邊感歎道,“我可真是天下第一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