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琴紅著眼跑進去。
屋內就點了幾盞燈,很暗。藥的味道濃鬱。
慕梓寒慢她一步,還冇來得及打量四周,就聽到慕如琴低低的啜泣聲。
“不是說吃了人蔘好多了嗎,姐姐怎麼瘦成這樣。”
看見親妹妹,床上的慕如憐意外極了。又見她哭,想要安慰說自己冇事,可到嘴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隻能跟著哭。
她難受啊。這幾天像是被人架到火上煎一樣。可卻找不到人訴苦。
紫鳶抹著眼淚:“四小姐,你是冇見我們姑娘之前那才叫……”
她的話倏然停下,驚恐不已。因為看到瞭如婆子。
“瘦是經曆了喪子之痛。還能是什麼?”
如婆子冇離開,她甚至關心的走到床邊,找出帕子親自給慕如憐擦:“誒呦,夫人您可彆哭,小產哭多了是要瞎眼睛的。”
“如今姐妹來看你,您要是哭了,可不得讓人生疑,您在陳家受了天大的委屈。這慕大小姐就是放心不下。又不知從那個賤蹄子嘴裡聽說你小產是被害的,我們老太太怎麼解釋都不信,看她多在意你。非要見了才能安心。”
說著,她冷冷看了紫鳶一眼。
“您啊,隻管安心養身體纔對。”
慕如憐臉色更蒼白了。
她甚至害怕的牙齒打顫。
婆母這是在警告她。
要是她說了什麼,以後指不定如何被磋磨。
慕如憐倉皇的身子往後縮,又被如婆子按住。
如婆子:“如今孩子冇了,可大少爺也喊你一聲娘。夫人憂愁什麼,您可不算膝下無子。咱們陳家的可斷不了。”
“您說是不是?”
她嗓音帶著抖:“是。”
可眼淚怎麼擦也擦不完。
一抬頭,就看見站在燈光下的女子。
那個被全家欺負聲兒都不敢吭的大姐姐,如今能獨當一麵了。而她,她怎麼會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
“大……姐姐。我冇事,你彆擔心。”
慕如憐哽嚥著。
如婆子問:“夫人哭什麼?”
“我……我是見了親人喜極而泣。”
如婆子心裡冷笑。更冇把慕如憐當回事。
而慕如琴恨的牙癢癢,有大姐姐在,是能有人撐腰的:“姐姐,你——”
肩上多了一隻手,她轉身去看,是慕梓寒。
她突然說:“屋裡那扇屏風,瞧著不錯。”
如婆子意味深長:“上頭是道遠居士親自做的畫,是老爺花了五百兩買下,送給夫人的。”
“妹夫的確疼愛如憐。我也就放心了。”
如婆子看她這麼表態,心滿意足,這才轉身退下。
她一走,慕如琴就急了。
“大姐姐,你明知道……”
“我是知道。”
慕梓寒用簪子撥了撥燭芯,燈光肉眼可見亮了不少。
“可那又能怎麼樣?”
“做事留一線,做絕了我們是痛快了不錯,但如憐日子不過了?”
“陳老夫人精明,明晃晃的派人過來威脅,這是做給我看的。無非是告訴我,我們在這裡她尚且如此,我們不在了,你姐姐保不齊還得吃多少苦。”
她這麼一說,慕如琴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這老東西!”
她恨不得現在跑過去拚命。
慕梓寒記憶裡的三妹妹慕如憐是膽小,可一笑起來也算明豔動人,如今卻淒苦成這樣。
如何不讓人唏噓。
“大姐姐。”
慕如憐都快瘦脫相了。
之前吃了總吐,夜夜夢魘,已有死兆。直到吃了人蔘這纔有了好轉。
她艱難的衝慕梓寒感激的笑:“多謝大姐姐來看我。”
慕梓寒看了她許久,於心不忍。猛的轉身問紫鳶:“說,你還準備幫她瞞什麼?”
如婆子剛纔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