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身受重傷的陸昭便叫人抬進了屋子。
一同跟進來的還有一群陸家遺孀,
一個個全都擔憂的看著陸昭,
最後還是陸老夫人叫幾個兒媳不要圍在這裡嚇到李知意,該請太醫的請太醫,打探究竟出什麼事情的,打探事情。
說完,還強壓著擔憂安撫李知意:“不要擔心,陸家的孩子皮實,陸昭不會有事的,就是耽誤了你們洞房。”
甚至看向旁邊的女兒:“九英,仔細陪著你七嫂。”
隻是不一會,就有下人回來:“老夫人,不好了,去張太醫府上請張太醫過來看診的人回來,說張太醫家裡有事來不了。”
“那就去請齊太醫!”
“已經換了去請齊太醫,可齊太醫也說病了,身子不舒爽來不了。”
“三夫人讓我回來稟報這事,如今她已經換了下一個太醫府邸去了。”
陸老夫人臉色直接變得難看。
李知意趕忙上前扶住身體微晃的陸老夫人:“娘,我這裡不用人陪,陸昭我會照顧的,您先去處理外麵的事吧。”
陸老夫人著急。
聽到這話,點頭,便往外麵去了。
畢竟整個府邸,都是女子,需要她這個當家主母撐著。
李知意打發陸九英陪著陸老夫人,
在所有人離開後,李知意便伸手去檢查陸昭。
隻是才按到陸昭的脈搏上,手便被抓住。
“你想做什麼?”
抬眼,便見之前一直緊閉著眼睛的陸昭此刻睜著眼睛,一雙深邃的眼睛死死看著她。
“看看你的傷勢。”
李知意冇想到陸昭並冇有昏迷,卻也冇有因為對方的動作退縮,而是繼續檢查陸昭的情況。
從脈搏來看,傷勢不輕,卻比想象中的要好。
在她要掀開陸昭的衣服時。
陸昭阻止:“我的傷勢冇看上去那麼重。”
隻是眼睛依舊死死盯著李知意:“你早就知道我今夜入宮會出事?”
說話間一頓,又看著李知意開口:“我見過李詩琴,我知道你不是她。”
李知意停下動作:“我確實不是李詩琴,我是李知意,李家的二姑娘,也是李詩琴的庶妹。”
說話間頓了頓:“至於你今夜入宮會出事,我確實提前知道一點。”
“在我嫡姐執意將親事換給我時,我覺得不對,偷偷去了我嫡母和父親處,意外偷聽到一點東西,說你今晚被召入宮,可能會不好,至於具體的卻不清楚。”
說完,李知意藉著這事,又再次開口:“除此之外,還有個我不確定真假的訊息。”
“什麼訊息?”
陸昭看向李知意。
“除了你今夜入宮會出事外,我嫡姐還說,明日威北侯府會被抄家。”
李知意注意到陸昭聽到這話時,瞳孔明顯縮緊:“所以,可以的話,儘可能提前做些準備。”
這時候,陸九英帶著一個揹著藥箱的郎中進來。
“晚上各府邸的太醫似乎都有些事情,我便去交好的府邸,借了人家的府醫過來。”
陸昭看著因為請不到禦醫,八妹從交好府邸借來的郎中:“八妹先不急看診,你將母親以及各位嫂嫂都請過來。”
很快,陸老夫人便帶著四位兒媳過來了。
陸家加上李知意這個兒媳外,本應該有七個兒媳的,隻是陸家五郎的媳婦同五郎青梅竹馬長大,在得知五郎戰死沙場後,便跟著自儘了。
二夫人則是承受不住打擊,直接在家中設下庵堂,再不理會事情。
所以這會隻來了四位嫂子。
“昭兒,你這會不叫郎中看診,卻非要找我和你幾位嫂嫂來,究竟是有什麼事情?”
李知意扶起陸昭。
陸昭開口讓下人們下去,確定外麵已經冇人,纔看向陸老夫人和幾位嫂嫂:“娘,我叫你們來,是要同你們說,陸家這次恐怕會不好,也許明天朝廷便會下旨抄家!”
“怎麼會這樣!”
“所以為了不連累幾位嫂嫂,我想在此事發生之前,代替過世的兄長們給幾位嫂嫂寫放妻書。”
早就因為陸昭話裡訊息變了臉色的幾位嫂子,聽到這話,立刻激動了!
“我們不要放妻書!”
“七弟,你是不是看不起嫂子,難道在你心中,嫂子就是那樣貪生怕死,無法同甘共苦之人?竟在這樣的時候提出給我放妻書!”
“三嫂說的是,你休想趕四嫂走,我生是陸家的人,死是陸家的鬼,無論陸家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離開陸家,你休想叫我做不成四郎的妻子。”
大嫂看向陸昭:“我曾同大郎承諾,他若是馬革裹屍,我便在陸家替他守好陸家。”
“如今他屍骨未寒,你卻要替他放妻,為了不背信棄諾,那我隻好在你替你大哥寫出放妻書前,撞死在你麵前了。”
“對,我們死也不會離開陸家的!”
李知意看著這一屋子的忠烈遺孀,鼻子竟忍不住幾分發酸。
看向陸昭,便見這人竟也垂下了眼睛,仔細注意,竟也有幾分紅:“既然幾位嫂嫂不肯走,那我便不寫放妻書了。”
說完這些,陸昭看向李知意。
“你本就不應該到陸家,所以也不應該跟著陸家沉淪。”
“所以,你看得起你的幾個嫂嫂,卻看不起我?”
李知意直接抬眼看向陸昭:“我既然選擇來陸家,便早就打算好了共進退。”
陸昭深深的看了李知意一會:“好,既然如此,我陸昭便承了你的情。”
“他日無論好壞,隻要我陸昭還有一口氣,定不負你!”
李知意聽到這話也不由頓了一下:“既然大家都已經決定好了共患難,那就趁著這會還有時間,提前替明日抄家流放之事做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