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要給我穿上大紅壽衣,記得把我右手腕上的紅繩解下來係在自己手腕上——」
「在太平山北坡山腳下,有一棵老槐樹,你在槐樹的北麵挖個豎坑,把我屍體豎著放進去——」
「坑裡放一條蛇,一隻蛤蟆、二條蜈蚣、二隻蠍子、三隻蜘蛛,然後用土埋起來,踩實——」
「在坑邊四周點燃九段一尺長,一寸寬的鬆木,等鬆木燒成炭之後,把碳堆在坑頂上,堆成墳包——」
「下葬後七日,回魂夜再見,我的弟弟~」
我姐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極其微弱,時斷時續了,她的身形也逐漸透明,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身上的繭一瞬間全部鬆開,我連忙伸手去抓我姐,嘴巴裡想喊她卻發現聲音堵在喉嚨裡根本發不出聲音。
手舞足蹈中,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冷汗涔涔。
轉頭一看,舍友們都安安穩穩在睡著,窗戶外明月高懸,遠處的雪地反射著晃眼的白光。
原來隻是一場噩夢。
07
週四做了噩夢之後,週五一整天我都冇心思上課。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我迫不及待地衝出學校,跳上了回村的公交車。
那個夢,讓我一直心緒不寧。
車上碰到了到鎮子裡賣草藥的剛柱哥,我想跟他個打招呼,他一路都在躲閃著我的目光。
一直到下了公交,走上進村山路,他扭捏了半晌,纔跟我說了這兩週我家發生的事情。
我的心逐漸冷了下去。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畜生不如的爹媽。
而這樣的爹媽,怎麼就讓我姐碰上了?
剛柱說我家的事在村裡已經傳瘋了——這兩週,我姐的日子慘的不得了。
一開始,我爹要讓我姐去把肚子裡的孩子偷偷做掉,他嫌丟人。
可誰知道,我姐一向逆來順受的人,卻在被我媽「押著」去偷偷墮胎的時候想逃。
瘦弱的她當然冇能逃得過我媽那樣的悍婦,最後據說是被我媽揪著頭髮拖回了家。
拖回家之後,就被我爹媽用木棍藤條暴打,據說木棍都打斷了好幾根,流了不少血,血淌到了院子外麵才收手。
在這樣的毒打之下,我姐的肚子竟然冇有小下去。
但是我姐未婚先孕的事情卻在村裡傳開了。
村裡女人說到我姐更是直白地一口一個「小賤貨」,而村裡的男人卻一個個三緘其口,半句不多說。
他們心裡有鬼。
我姐隨後被我爹媽關了起來。
村霸劉二賊兮兮地上門了,他告訴我爹,反正我姐現在是個「爛貨」,「賣不了好價錢」了,不如直接當成生意來做。
「琳丫頭這麼好看,又是個大著肚子的,村裡男人誰嘗過這種滋味?你貼個價格開門做生意,還怕賺不到錢?」
「我做第一個,湊個吉利六百塊錢一晚上,怎麼樣?」
那時候我爹做泥瓦匠累死累活一天不隻有90塊錢,一聽劉二這話,想都冇想就答應了。
我爹我媽立刻就把我姐拖到床上,然後把她兩手兩腳牢牢綁在四根床柱子上,隨後劉二就進去了房間...
隔天,村裡人都知道了我姐「接客」了。
有了劉二帶頭,冇人再故作矜持,老的少的都來了。
我爹一看人那麼多,把600一夜變成了600半天,可以說除了給我姐灌水、灌粥,我姐全天24小時都冇得休息。
她的狀態漸漸不太好了。
除了給我姐灌吃喝的東西和收錢之外,我媽照舊出去打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