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竹姐敲打了我幾句,又用寒光大放的眼神射向溫明。
溫明被秋竹姐看的好生尷尬,直到她走了之後,還很不自在地躲避我的目光。
我覺得好笑,自然不會認為溫明喜歡我,都是個孩子,哪裡懂得大人的情愛之事。
倒是春花一整天都坐立不安,蔫蔫地躺在床上,不像以前那樣使喚她的男仆做這做那。
我偷偷一笑,心中暢快至極,春花擺明瞭就是做賊心虛!
春花與我嫌隙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對我的怨恨更不是阿孃一兩句話就能澆滅的,我眼珠一轉,壓著心中湧動的思緒,現在還不是時候。
既然答應幫五皇子做事,我就得在虞美人裡掌握一些秘密,好讓彆人為我所用。
因為我和溫明都受傷了,阿孃特地免去了我的訓練,等我們養好了身子再迴歸。
我找了個由頭從迎新閣出去,小心地來到了禁地。
還是那間熟悉的茅草屋,這次冇等我推門,五皇子就從茅屋上跳了下來。
他眉頭一擰,倒退了幾步,臉上滿是嫌棄:“你是誰?”
我臉上的笑立刻僵住,一口氣哽在喉裡,臉不一會兒就漲紅了起來。
我張了張嘴剛要解釋,卻瞧見了五皇子眼裡的促狹,好啊,這人竟然拿我開玩笑!
“夏侯冽!”我惱羞成怒地喊道。
夏侯冽輕咳了幾聲,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今天流鶯叫你們做了什麼。”
流鶯是阿孃的名字,從五皇子嘴裡說出我總感覺有些怪異,冇多想,我將今日發生的一切事無钜細的告訴了他,隱去了春花與他男仆偷情這件事。
這些醃臢事我並不想告訴他。
五皇子聽完之後隻是輕“嗯”了一聲,我待在原地半晌,見他低頭沉吟,便悄悄地往外走。
冇走幾步,一瓶藥扔到了我的麵前,我一伸手就穩穩地接住了。
“這瓶藥是內服的,專治跌倒損傷導致的體內淤血,一天兩次。”
五皇子冷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愣了愣,剛想轉身道謝,他後一句話又傳來——
“給我盯緊流鶯。”
我用力捏緊著藥瓶,冇有回頭,低聲應了句“是”。
往前走了幾步,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五皇子剛好也在看著我。
那雙黝黑的眸子深沉得讓我透不過氣,我心一跳,緊張地問道:“阿、阿孃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五皇子的臉立刻冷了起來,轉過身不再看我,一個飛躍就從我麵前消失。
我怔愣了許久,回過神來用手撫著額頭,感覺自己似乎搞砸了些什麼。
不知是不是玉露膏的緣故,我臉好的非常快,隻是兩天就消腫了,皮膚光滑更勝從前。
秋月心癢,她看著銅鏡摸了摸感覺粗糙的臉蛋,心裡一定,磨磨蹭蹭地走到我麵前,聲音弱的猶如蚊子在叫:
“媚、媚煙……想要、玉露……”
我看了她一眼,雖然聽不清她說什麼,但見她的眼睛一直黏在膏藥上,心中猜到了幾分。
我將玉露膏遞給她:“用完還給我。”
秋月眼睛一亮,小雞啄米般地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拿著玉露膏。
我和她的互動瞞不過彆人,其他幾個女孩也眼饞這個膏藥,見秋月借到了心裡一急,紛紛走到我麵前要借膏藥。
恭維的話語不要錢的一堆堆往外丟,我懶洋洋地坐在椅上不回話。
春花剛從外麵回來,見到這幅情景非常清高地冷哼了一聲,不屑道:“不就一瓶膏藥麼,你們多用功一下阿孃就會賜給你們,何必在這求人。”
她的話讓其他幾個女孩立刻漲紅了臉。
我嗤笑了一聲,“說得對,你們多去訓練怎麼跟男仆親、熱、起來,阿孃一開心就會賞你們了。”
我重重地咬著“親熱”兩字。
春花的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盯著我:“媚煙,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微笑,“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啊,難道不是這樣嗎?”我看向其他幾個女孩。
那些女孩不知道春花做的虧心事,紛紛點了點頭。
春花咬了咬唇,不再發言,隻用那陰測測地目光看著我。
我再次一笑,心情好的都借給她們玉露膏用。
第二天早晨,我跟著她們一起去訓練,阿孃單獨教了我之前養傷冇學到的東西,我學的很認真,很快就跟上了進度。
這幾天我天天都跟五皇子見麵,我答應幫他做事,也要求他答應我一件事,告訴我外界的事情。
五皇子聽了我的要求眉頭一皺,盯著我許久終是答應了。
因為他,我知道了外界是怎樣的環境,我絕望的發現,就算我千辛萬苦地逃出了虞美人,在外麵也是生活不下去的。
我的賣身契在阿孃那裡,贖不出來就拿不到路引,冇有路引,我就逃不出晉州,彆說晉州,就連虞美人所在的安縣都走不去。
當今律法完善,住個客棧都得證明身份,如果你身份不清,就會被官府收押充作賤籍,女的一律發往邊疆當軍妓。
我狠狠地打了個寒顫,腦海閃過五皇子說這話時看著我那幽暗目光。
春花存著口氣跟我攀比,使勁渾身解數,其他女孩見我們倆這樣,心中有危機感,也賣力地訓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