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喊著大都督,可是語氣已經全然發生了變化。剛剛的抗拒已經不見,現在她張著嘴喘著粗氣,聲音裡也隻有一片綿軟。上吧,隻要不愛上他就沒關係的。
渣女羅依,今夜倒是一副柔媚無骨的順從。沈錚的手臂緊緊地摟住她,將她完全擁入懷抱。異常敏感的軀體在他的觸碰下點燃了激情的火焰,心甘情願地迷醉於他的吻,他的進攻。
這感覺如詩如畫,如夢如幻,羊角琉璃燈將二人交纏的身影拉長,忘卻了時間與空間的存在。
就這樣雷聲隆隆風雨夜,大雨滂沱,肆意磋磨著嬌豔的海棠花。
雨什麼時候停的,羅依並不知道,沈錚什麼時候走的,她也不知道。
來到這個世上她做了第一個夢,是一個來自原主記憶裡的夢。父親西寧侯立於外書房外,笑眯眯地看著她們姐妹二人展示剛學會的拳腳,母親林氏端著一盞熱茶立在父親身後,同樣滿麵含笑。
二人累到滿頭大汗之時,就見長兄羅時鋒急匆匆地跑回來:“爹爹,為何要為去梵羅國和親隊伍打開邊塞要道?”
羅知遠怔愣一瞬,隨即嗬斥他:“這是聖上開疆擴土之政治謀略,你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也敢置喙聖意?活得不耐煩了嗎?”
羅時鋒繼承了林氏溫婉的美貌,身上冇有殺伐之氣卻字字誅心:“世人皆知梵羅國野心膨脹,意欲吞我大融多年。弘文帝無能竟然派無辜女子白白去送死,難道爹爹就願意聽命於如此昏君不成?”
氣到臉色鐵青的羅知遠,第一次用家法教訓了不知死活的羅時鋒,那一日兩姐妹去長兄房間看望他時,十九歲的羅時鋒便狠心地說:“我們羅氏祖上保的都是明君,而父親卻貪戀權貴委身於昏庸無能的弘文帝,他不配做我的父親!”
心中的刺被連根拔起,羅依是被羅時鋒這句話驚醒的。
額間汗水涔涔,她的心突突地跳。她隻記得其兄長叫羅時鋒,原主對他的記憶也是十分模糊,而這晚竟能如此深刻地憶起兄長鐵骨錚錚的豪言壯語,她一時竟有些愕然。
也許與沈錚又進一步進行了權色交易,令她一直憂心的事就快要撥開雲霧見天日了吧。她心裡默默安慰著自己,揉著散了架一樣的四肢,又將沈錚那個狗男人痛罵了百十來遍。
“姑娘”
“景蘭姑姑身邊的婆子一早過來了,送來了一身衣裳和首飾。”盼娣抿著唇,她明明知道昨晚發生的事,可羅依不說她也不敢問。
“昨日不是讓那位王媽已經送了吃的穿的所有之物了麼,怎麼又送?”羅依一邊捶打著痠痛的腰肢,一邊趿上鞋。
盼娣上前扶著她坐到梳妝檯前,幫她繼續按著腰,繼續說:“說是明日是沈府老夫人五十歲生辰宴,大都督要帶您過去,於是讓景蘭姑姑重新置辦的一套。”
羅依瞪大濕漉漉的眼睛,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一臉不可置信:“我?”
“嗯。”盼娣重重點頭,“婢子自然也是怕冇聽明白,便反覆問了幾次。送衣物的媽媽說,大都督想讓您見見西寧侯的一些故人。”
“還說了彆的麼?”
“彆的冇說,她還說畢竟是傳話兒,不敢隨便傳大都督意思,隻消原話傳過去就好。婢子不想讓她為難,便冇再刻意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