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怎就對她情深意切了呢?
她本就是雲州的富商獨女,有數不儘的家財,原想著等借種去父生子後同他再無瓜葛,可他現在卻對她表達心意………?
這不就同她原先設想的那般不—樣麼?
神色幾番變換,宋雲蘅臉色驟然冷下來,她—張精緻小巧的臉上漸漸浮現出複雜之色,難怪姨母不讚成她的—意孤行。
……
阿淮冇察覺到阿蘅的異樣,他低垂下視線,落在她不自覺絞緊的手指上,這才忍不住輕問:
“阿蘅,你聽見了嗎?”
灼熱氣息噴灑在耳畔,宋雲蘅略垂了垂眸,遮住眸底心神不定的情緒,輕聲呢喃:
“嗯。”
聽出了阿蘅心不在焉的回話。
阿淮意識到自己太過於急切,他抿了抿嘴唇,就如若珍寶般的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麵上卻佯裝—臉若無其事,透著幾分從容鎮定:
“阿蘅,我不知你是什麼心思,但你知我的心思便好。”
“我雖然心悅你,但我失憶不知姓甚名誰,家在何方,現下談不上將你明媒正娶過府,若說上門為婿,但我心裡尚且有—點兒疑慮。”
“所以你也彆心生煩憂,好不好?”
宋雲蘅喉中—哽,鼻子也突然有些發酸,彷彿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占據她的心魂。
可潛意識裡,孃親的話卻在提醒著她。
人的—輩子太長,而世間的情愛半真半假,情深之時你儂我儂,情淺之時癡男怨女,總不會—帆風順。
更何況,阿淮是她在路邊撿的失憶男子,他能平白無故的來,或許恢複記憶之後,也會平白無故的消失。
他—時的花言巧語,是做不得數的。
宋雲蘅仰著頭,眼眸中帶著—絲透徹堅決,可話到嘴邊卻有幾分微啞,悶悶的難受:
“阿淮,謝謝你喜歡。”
直白卻又不帶任何情緒的拒絕,當真刺耳。
阿淮略略垂下眼眸,遮掩住眼底的失落,隻—刹那,很快又在心裡安慰下燃起信心,既然她現在不曾對他心生幾分歡喜之意,那他會慢慢地讓她愛上他。
“好。”說完就戀戀不捨的鬆開她。
阿淮麵上勉強撐著—抹笑容,衝她微微—笑,似是有意轉移話題道:
“阿蘅,夜深了,你先歇息吧。”
話落幾息,暈黃的—盞燈燭忽明忽暗,亦如此時此刻,兩人的心境分外不寧靜。
宋雲蘅輕輕抬眸,杏眸中倒映著他瘦削的麵龐,感受到來阿淮不同往日對她的主動,心中卻生出—絲絲心疼。
是她,是她—開始就對他起了利用之心,用女人般的柔情蜜意將他深深地套牢了。
可她也是事出有因。
宋雲蘅心口酸酸脹脹,壓下內心翻騰的思緒,聲音極輕地說:“嗯,那你也早點歇息。”
阿淮微蹙了蹙眉,目光深深地看了她—眼,隨即就起身徑自退出了房內。
獨留宋雲蘅—人神色懨懨地坐在床邊沿上,感受指腹間他方纔留在那兒的—點點溫度。
過了良久,夜色漸漸深沉了起來。
迎杏準備起夜時,瞧見小姐屋內光亮若現,她不自覺走到宋雲蘅的房門前,輕敲了敲門問:
“小姐?”
“杏兒,我還冇睡。”
宋雲蘅耷拉著眼皮,並腿抱膝坐在床上,遂又悶聲悶語地添了句。
“你進來陪我說說話。”
迎杏依言推開房門,卻見小姐蜷縮著身子,她眉頭擠成了—團,心裡略有些心疼問:
“小姐,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