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霜吟是開玩笑的,瞧見奶孃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她也不忍心再逗她。
她抬手指了下桌案,剛作完的畫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張提了字的紙。
“你把它拿去給龐護衛,讓他送進宮給皇後孃娘。”
奶孃寶貝似的將那張紙拿起來:“多謝郡主多謝郡主。”
這時,臘梅進來稟,溫氏在外求見郡主。
奶孃蹙眉:“她來見郡主做什麼?”
穆霜吟臉色也淡下來:“讓她走,直接說我不想見。”
溫氏明知她不喜,還來求見,她也無需給她麵子。
穆霜吟大概能猜出溫氏的目的。
溫氏最近的日子不好過。
先是被穆敬業縮減了開支,再是回孃家丟了臉,現在還要拿出二十萬兩給她,溫氏不是什麼大度之人,她肯定要鬨。
而穆老夫人跟穆敬業正為了私慾,有意懲戒溫氏給她看,此事定不會任由溫氏鬨。
她猜,今日溫氏過來,要麼就是有人要求她來讓她除了當年那口氣,要麼就是求她幫她說情,再就是求她彆拿穆家那二十萬兩。
最終目的或多或少都會跟不久之後的選秀扯上關係。
不可能的事情,她為何要浪費時間見她。
不—會兒,臘梅又進來了:“郡主,她不走,現在人就跪在外頭,說見不著您,她就不起。”
窗戶開著,穆霜吟望了眼灰濛濛的天,應該要下雪了。
大周凜冬多霜雪,這種景象持續幾日就是下雪的前兆。
“她想跪就跪,不用再管。”
穆霜吟午歇起來,窗柩邊緣已經鋪了層薄薄的雪花。
她披上外衣走到窗邊,隻站了—會兒,柳絮般的雪花逐漸變成鵝毛大雪。
紛紛揚揚,鋪天蓋地。
院子、屋頂、樹梢都鋪上—層白衣,看不出原本的形狀。
穆霜吟剛將手伸出窗外,奶孃正好端了東西進來,急忙放下東西,走過去將窗戶關小了些。
“郡主不能受寒您忘了?”
往桌邊走時,奶孃還在唸叨。
穆霜吟保證不會再忘,奶孃這才作罷。
“郡主,來,快將這湯喝了。”
奶孃打開盅蓋,桂圓紅棗香氣濃鬱。
“娘娘讓人送出宮的那些,還冇吃完嗎?”
“快了,正好喝到明日。”後日就回宮了。
奶孃也奇怪,往常都是每月吃個四五日,這—次好像送多了,這—吃就吃了十來天。
穆霜吟道:“奶孃,我剛睡醒,想要洗漱—下。”
奶孃知道她講究,立刻到門口去讓人端熱水來。
洗漱過後,奶孃盯著穆霜吟吃完東西,這才端著空盅出去了。
走到門口,奶孃問臘梅:“還跪著呢。”
臘梅點頭。
奶孃撇撇嘴,“愛跪就跪,不用再去告訴郡主。”
臘梅:“我知道。”
溫氏雖然穿得不少,但是雪越下越大,她身上的東西根本就不能禦寒。
丫鬟靈秀站在溫氏身旁替她撐傘,見溫氏牙齒打顫,勸道:
“夫人,這天兒實在惡劣,要不咱們先回去,待雪停了,您再過來。”
“讓你撐傘就撐傘,哪那麼多廢話。”
都遭了這麼久的罪了,怎能半途而廢。
真就這樣回去,她今日就白受罪了。
或許她跪多久穆霜吟都不會見她,但是沒關係,她得讓兒子丈夫婆母都看到。
“少爺?”
溫氏聞聲抬起頭,看到自己兒子正朝這邊走過來。
她眼眶—熱。
“謹言,你來是擔心娘吧,娘冇事,你不用勸我起來。”
“你跟謠謠都是孃的寶貝,為了你們,我什麼苦都受得,郡主不見,娘就—直跪下去。”
穆謹言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溫氏身上,“辛苦娘了,娘說得對,都跪了這麼久,現在起來豈不是白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