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麼?”
“救命!”
徐珠臉上也沾到了不少血跡。
可她臉上驚恐又害怕的表情,纔是重點。
還在不停往後麵看,生怕後麵隨時會有什麼人追上來。
宋輕娓皺眉,“這是,殺人了?”
窩藏罪犯這種事情,她不會做。
“不是!是淩風他被人打了!頭破血流的全身都是傷!外麵這會兒都是那群來找他麻煩的人,我們都不敢出去,也不敢去醫院,我就隻能把他帶回來了!”
宋輕娓猶豫片刻,側過身,“進來吧。”
兩個小弟,加上徐珠一塊,把昏迷中的唐淩風攙扶進來。
宋輕娓瞥見地麵還沾到了不少血跡,拿著拖把替他們把血跡給抹了。
等到收拾好外麵的走廊,走進房間,唐淩風被平放在徐珠的床上。
徐珠一邊哭一邊給他的傷口上藥,“淩風!你堅持住,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等外麵的那些人一走,我就帶你去醫院,你忍耐一下,嗚嗚嗚嗚……他們都是什麼人啊,為什麼對你下手這麼狠,你明明這段時間什麼都冇做,為什麼還要這樣針對你!”
另外一個小弟不會處理這些傷口,隻能在旁邊乾著急。
破爛的衣服布料用剪刀剪開後,裡麵的傷口確實有些嚇人。
足以看出下手的人力道有多大,下手有多狠。
徐珠之前學過護理。
她以前窮,什麼都學,連各種奶茶都會搖,還有一些在店裡給人按摩洗腳的手法,也都會,給他包紮傷口也會一點,但半點也算不上精通。
全程都在手抖。
把原本就疼得快要昏厥的唐淩風,又活生生給疼醒了。
宋輕娓開始並冇有打算幫忙,能夠讓他們進來,就已經是她最大的善意了。
可徐珠抖得不行,直接把唐淩風的傷口都給弄嚴重了,她蹙著眉頭,這才按住了顫抖不停的徐珠。
徐珠在驚恐中抬起頭。
“宋……宋輕娓……”
“讓開。”
“什、什麼?”
“我說讓開。”
宋輕娓接手她手中的藥和紗布,把人扯開,“你在旁邊給我打下手。”
“你會啊?你彆把淩風給弄死了……”
“你會?”
“我會一點點……”
“三腳貓功夫。”宋輕娓檢視唐淩風腰腹上的傷口,“保證他短時間內死不了就行了。”
她也不算專業,但不至於像徐珠那樣因為這點傷就亂了陣腳。
一套傷口處理的流程下來,唐淩風身上大大小小十多處傷口的血都大致止住了,隻是腰腹上的那一刀,深度有點超出她能處理的範圍。
“還是要趕緊送醫院,這些藥都隻能扛一會兒,時間久了……一定會有生命危險。”
徐珠臉色瞬間慘白無比,“那怎麼辦……外麵都是要他命的人,嗚嗚嗚嗚,短時間內我們根本就出不去,一出去就會被外麵那些人發現的。”
“報警啊。”
冇想到那兩個小弟在聽到這句話後,竟然的異口同聲地說道:“不能報警!”
宋輕娓挑眉:“唐淩風是做什麼?”
“唐哥他……他絕對冇有乾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隻是觸碰到了那些大老闆的利益,纔會被針對的!”其中一個小弟拍著胸脯保證道:“唐哥絕對冇有做任何壞事!”
宋輕娓當然相信唐淩風的為人,否則也不可能和他打交道,隻不過他接觸那些事情,都太危險了……她其實一直都不讚同徐珠和他在一起。
可一看到徐珠,她腦子裡浮現的這種想法也讓她愣怔了好久。
三年前……曾經也有人對她說過類似的話,當時她何嘗又就是現在的徐珠?
她沉默良久。
或許他們說的都是對的。
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也能讓一個人從最開始的無所畏懼,變成一個懦弱無能的慫包。
她沉默的這段時間,躺在床上的唐淩風緩緩睜開了眼睛。
吐出一口鮮血後,撐著床鋪坐起來,“徐珠……咳咳咳……”
徐珠立即道:“我在我在,淩風你有冇有事情啊?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就帶你去看醫生。”
唐淩風握住她的手:“我冇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
“幫我去津西公館找一位……薑總,讓他幫忙……我這次……咳咳惹到了幾頭地頭蛇,不過是把他們幾個私有倉庫裡搞得名堂攪黃了,竟然要置我於死地……”說著說著,唐淩風也笑出了聲,聲音嘶啞難聽,彷彿因為受傷都漏著風,“咳咳……我唐淩風要是真的能讓他們這麼輕易得逞,白混這的十多年了。”
“但是唐哥,那人就是之前在金夢上來檢查我們的人吧,找他們幫忙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敵人的敵人就是合作夥伴。”唐淩風分析道:“那位謝總雖然和我們合不來,但是上次既然、放過了我們,那說明……我們、我們……咳咳咳……肯定還是有利用和談判的價值的,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怕什麼,總要去試一試。”
“也對,唐哥說的有道理,那就去試試,如果對方肯伸出援手救我們,那我們肯定能捲土重來!”
徐珠抹著眼淚:“好!我幫你去找!”
“等一下徐珠,你先聽我說,那位薑總的身份不一般,市裡新來的人物,不能輕易得罪,新官上任還三把火,更不要說對方了……你去的時候千萬小心,不要和他起衝突,要是發現情況不對,一定要及時回來。”
“好。”
“我冇事,傷口冇那麼嚴重,就是看著嚇人,之前受的傷比這嚴重多了我都冇事。”唐淩風安慰著徐珠,“現在這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小傷而已,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那位薑總。”
徐珠眨眨眼,“好。”
唐淩風看見了懨懨靠在門邊的宋輕娓。
想到剛纔自己迷迷糊糊地失去意識的時候,似乎是聽到了她聲音。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傷口處理。
他已經猜到大概。
“娓姐,多謝,你又救了我。”
宋輕娓喝了口水,“徐珠纔是最有功勞的,冇有她,你現在早不知道死哪裡去了。”
“我知道,我也想麻煩娓姐一件事情。”
“你不會想要我陪著徐珠去那什麼大廈吧?”宋輕娓瞬間猜出他內心所想。
唐淩風低頭:“她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外麵圍堵我們的人也都認識我身邊的這些人,每張對他們來說都是熟悉的麵孔,隻有你們出去纔不會被那群人盯上。”
“……”宋輕娓沉默著,一時間冇有直接答應。
徐珠都已經收拾好東西,直接自己急著出門了,她纔跟在後麵出去。
徐珠發現身後不遠不近,跟著的那道纖細身影,頓時驚喜不已:“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之前唐淩風幫過我不少忙,算是還他的。”
“行,今天的恩情姐記下來了,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姐絕對為你衝鋒陷陣。”
宋輕娓嗤笑:“得了吧你。”
徐珠又問:“剛纔看你處理傷口的動作那麼嫻熟,感覺你不像是第一次給人處理傷口,以前你這種家庭背景的人……受傷不都是有專業的私人醫生給你處理嗎?”
她就是單純好奇。
為什麼宋輕娓這種大小姐,會有那麼冷靜和嫻熟的傷口處理經驗。
以前也從來冇有聽說過有關的一些訊息……
宋輕娓是前段時間回來的,據她所知,這段時間之前她也一直都在外麵給人當舞蹈的老師,應該也冇有機會接觸這些纔對……
“啊!你打我乾什麼!”
後麵的徐珠都來不及燒烤,就被宋輕娓毫不留情地敲了下腦袋。
“瞎想什麼?還要不要救你男人了?”
“要要要!”
她加快速度往前走去,直接在大馬路上打車。
宋輕娓盯著她忙碌的背影,思緒一晃,還是有些控製不住地飄回到了三年前。
那個狹小又無人知曉的雜物間內——她曾經無數次為當時橫衝直撞,總是喜歡受傷的謝斯秦處理傷口。
前麵幾次,她都因為謝斯秦受傷動不動就哭,後麵……謝斯秦總是會藉著她給他上藥的時候,親她吻她,對她做些過分的事情,上藥也逐漸變了味。
當時謝斯秦又是體校的高材生,無論是體力還是其他的,各方麵都要完全碾壓她。
身高那時候都比她高了大半個腦袋,肩寬腰窄,將她完全籠罩隱匿。
有時候隻單單一個銳利又充滿了佔有慾的眼神。
將少年的偏執與沉默中的壓抑表露得淋漓儘致,她隻會腿軟……
她有時候也會感歎一句。
那時候的謝斯秦。
完完全全的純情小狗。
隻是後麵不知道為什麼,和她給他上藥一樣,逐漸變了味,偏成了一頭難以馴服的大狼狗,喜歡發瘋,咬得人粉身碎骨,體無完膚,偏要和她糾纏到死,都不肯鬆口。
短暫的走神結束,耳邊是徐珠的大喊大叫。
“到了!到了!就是前麵!我看到津西大廈的標誌了!”
宋輕娓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一棟高樓屹立,成為所有人來往路人的焦點,也是市裡非常有代表性的上百層高樓建築。
徐珠迫不及待下車,直奔大樓入口。
卻在入口處被攔住。
不出所料。
她正麵露苦色,宋輕娓在後麵喊她:“這邊。”
“不愧是宋大小姐,連大廈的偏門都能摸得這麼清楚。”
宋輕娓出來的匆忙,再加上她上班回來都洗過澡,準備休息睡覺了,裡麵穿著吊帶和超短褲,外麵身上隻套了件運動風的外套,寬鬆又冷清。
兩條筆直修長的腿露在外麵,雪白的肌膚和纖細的背影。
隻是簡單站在大堂內,都能引來不少人駐足。
這身材可比的好多超模都要標緻誘人,光是腿就……誘惑力十足。
她先去問了薑總所在的樓層,被告知冇有預約不能進入,宋輕娓表麵答應,轉身就帶著徐珠上了電梯。
從事發,再到帶著徐珠找到薑總,宋輕娓遊刃有餘又儘在掌控。
最後從薑總辦公室裡出來,徐珠激動地直接一把抱住了宋輕娓。
“宋大小姐!你太牛逼了!”
宋輕娓:“走開,少碰我。”
“行行行,薑總已經讓人去幫淩風了,他冇事了,冇想到淩風說的還真對,剛纔我把那些話和薑總一說,薑總很快就答應合作了。”
“嗯。”
宋輕娓覺得大樓裡有些悶,靠在窗外的位置吹了會兒風。
等電梯的空隙,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眼,身上有點冷,或許是穿得太少了。
市區的天氣變化,也有點喜怒無常的。
她透著氣稍微覺得好點。
白天上班,晚上下班了還要來津西大廈,還好今天晚上冇有去金夢的夜班,連續一個多月的連軸轉,再進行下去,她也有點扛不住。
她走神的空隙,麵前的電梯開了,穿著深黑色西裝的男人從電梯內出來。
跟著出來的還有五六位隨行的助理,與公司內的其他工作人員。
看電梯樓層,是從高樓下來的。
男人出了電梯後,直奔剛纔她和徐珠出來的辦公室,不一會兒她就聽見冇關好的門內傳來的聲音。
剛要進電梯,剛纔在辦公室內的薑總猛地出來叫住她們:“二位小姐留步!”
宋輕娓腳步一頓。
電梯門也就此關上。
薑總指著宋輕娓急忙說道:“謝爺,剛纔就是這些小姐說的,說那北街的唐淩風要和我們合作,願意把他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周圍剛纔明顯能有一些話語權的人,在那人來了以後,似乎都如同螻蟻,什麼都無法解決。
宋輕娓皺眉,感覺要出什麼事情。
問:“您剛纔都答應了。”
“是,我是答應了,但這事其實還是謝爺說了算。”
身邊的助理把門推開。
有人緩步朝外麵走出來。
腳步聲穩重。
宋輕娓下意識吞了口唾液。
緊張感不知從而來。
男人從門後走出,西裝背頭,挺拔如鬆,背脊寬闊如山。
儼然一副斯文敗類樣,可隻有宋輕娓知道,他看似正常的外表下,是瘋癲到極致,毫不講理的暴徒。
徑直朝她走過來,一寸寸靠近,卻在宋輕娓以為他要停下時,隻與她擦肩而過。
宋輕娓莫名鬆口氣。
可下一瞬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後響起:“宋小姐,有些合作你應該和我談,找其他人,作用不大,她們冇有決定權。”
宋輕娓下意識要走。
男人盯著她後背柔軟細長的髮絲,後頸直露出一小片的嬌嫩肌膚,“站住。”
帶著壓迫性的命令。
宋輕娓停下腳步。
“過來。”他說:“不照做,至於有什麼後果,你應該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