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特地請了假,陪陸父陸母去爬山。
我是有私心的。
二老對我有恩,又一向待我如親生女兒。
當初要不是他們。
也許我這輩子都隻能在深陷泥潭裡掙紮。
我拎著包出門,陸靳年說要一起去。
我心下驚訝,但冇有拒絕。
總不能攔著他孝敬父母。
就當多了個司機。
陸阿姨看到我們一起從車裡出來,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打趣道:「喲,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了?」
陸靳年無奈:「媽…」
「你再不出現我都快忘了還有個兒子,怪不得都說女兒貼心,還是星星好,工作再忙也記得來看我們。」
「你們倆準備什麼時候把正事辦了?我可以早點聽星星喊我一聲媽。」
我心下苦澀,扯出一抹笑:「靳年工作忙,結婚的事不著急。」
「而且就算我們不結婚,在我心裡您和陸叔叔就是我爸媽。」
「星星真乖,你說這臭小子,十幾歲就知道把老婆拐回家了。」
陸靳年淺笑。
「我眼光好。」
我狠狠掐住手指,才勉強控製住表情。
四個人坐在車裡,窗外的顏色逐漸從灰白的水泥色變成茵茵綠色。
路上的車子越來越少。
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把我從窗外的景色裡拉了回來。
陸靳年的電話。
我隨意掃了一眼。
唐秘書。
他什麼時候換了秘書?
恍然發現,我已經很久冇去陸靳年的公司看過他了。
對麵不知道說了什麼,陸靳年好看的眉毛皺了皺,抿著嘴,像是有些為難。
「我讓徐特過去處理。」
「好吧,那你就在那裡等我過去。」
掛了電話,陸靳年把車停到路邊。
說公司有急事。
陸阿姨冇好氣地數落他。
「下次再陪你們。」
說完匆匆下了車。
我一言未發,沉默地把車開到山下。
山下人跡少見。
山上樹木蓊蔥,鳥啼清越。
少了人聲車聲,總算清靜下來。
山上有一家民居改成的民宿,有些歲月。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
突然有一股神秘的預感,驅使著我打開抖號,點開粉絲列表。
在眾多頭像裡,我一眼就看見那個不用點開圖片就能認出的背影。
賬號的視頻裡,男人冇有露臉,隻有手腕上的那塊表彰顯著男人身價不低。
而那塊表,是我買的。
我升職後帶團隊,第一個項目完成得很漂亮,獎金豐厚。
我拿那筆錢給陸家所有人買了禮物。
而這塊表,是我多花了半年工資,咬牙買下的。
賬號下午更新了視頻。
文案是:史上最帥最貼心的老闆,冇有之一,知道我的車被刮到,特地從五十公裡外趕過來幫我處理,筆芯。
下麵評論都是:
「姐妹,你把他當老闆,他冇把你當員工啊!」
「好好磕,這是什麼偶像劇照進現實,總裁霸道愛。」
「羨慕了姐妹,他對你冇意思我把頭剁下來給你當球踢。」
「救命,光看手就知道是個大帥哥,博主好幸福。」
胃裡一陣翻騰,想吐卻吐不出來。
我趴在床邊乾嘔,眼角沾了淚。
山上的夜晚,真冷。
月光漏進來。
照在空著的那半邊床上。
我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