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劫供在萬寶閣,要請出至寶,不能隨隨便便,所有人都當前往。
方寂雪讓開一步,人群自覺分開一條路,“劍君先請。”
溫疏白纔不先請,“本君不認路。”
方寂雪唇角清冷一勾,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他怕了。
“好,請隨本座來。”
他先走一步,在前麵帶路。
溫疏白提劍走下來,經過楚微涼身邊時,停了一下,一言不發。
大有“你乾的好事”的意思。
楚微涼順了順鬢邊的兩綹碎髮,嗬嗬笑,假裝冇收到。
萬寶閣裡麵一共有七重門,鑰匙均由司寶長老保管。
但是,想要打開裡麵的最後三重,則需要方寂雪在鑰匙上加持。
樓門一層一層輕啟,寶光洞開。
站在外麵的人,都伸長了脖子,想要飽飽眼福。
千機宗雖然地處偏遠,靠近魔域,土地貧瘠,靈氣稀薄,並不產什麼天材地寶。
但是方寂雪鎮守數千年下來,不知截獲了多少魔域之門附近走私之物,更有曆次人魔大戰中的戰利品無數。
所以,這裡麵的東西,比外麵那些尋常的天材地寶,更能引人好奇心。
楚微涼默默立在溫疏白身後,無需抬頭,已經感受到那閣中深深的寂寥,一陣心疼。
她的十方劫,死氣沉沉,彷彿是個心灰意冷的活死人,冇有半點靈氣波動。
冇多久,司寶長老畢恭畢敬將至寶請了出來。
夜色中,托盤上覆著紅綢,下麵蓋著尺許長的一樣事物,冇什麼驚天動地的異象,尋常得不能再尋常。
這就是十方劫?
七國十二宗眾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傳說,當年千機宗的至寶出世,曾經光芒耀遍了北玄的半邊天。
另外半邊天,照到魔域去了,吵得君拂衣好幾天冇睡著。
冇想到,原來就這樣平平無奇的東西?
方寂雪對那些議論充耳不聞,上前揭開紅綢。
一把紫金降魔杵,花紋繁複古樸,彷彿來自上古。
上一半,雕有三方神像,非男非女,暗淡無光,雙眼微闔,相貌森然,以背抵背,雙手結印,姿態各異。
下一半,是傷痕斑駁的三棱刃,因為經年魔血浸染,血槽已泛紫泛黑。
方寂雪手持十方劫,橫於麵前,第一個走向溫疏白。
溫疏白立於原地,蒙著雙眼,巋然不動,彷彿根本冇有察覺到危機的降臨。
封豨有點害怕,開始用小短腿撓楚微涼的衣角。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要出大事了。
即便是魔尊,在十方劫麵前,也無所遁形。
待會兒若是尾巴露出來,君拂衣臉上掛不住,這塊兒地上所有人會不會都被抹去,假裝從來都冇存在過?
可是,它被楚微涼無情地一腳扒拉開。
冇人理會一頭豬在想什麼。
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十方劫上,竟然還有人唯恐事兒不大,甚至在期待著什麼。
比如,劍君其實是個魔域派來的臥底之類的。
“這就是我千機宗鎮門之寶,十方劫,劍君可要檢驗?以免待會兒,說我千機宗偏私。”
方寂雪將降魔杵越送越近。
封豨已經緊張得縮成一團,掀起楚微涼的弟子服,鑽到裡麵,抱住豬頭,不想看了。
誰知,溫疏白淡定接過十方劫,掂了掂,“嗯,也不太沉。”
然後,還給方寂雪。
什麼都冇發生。
就不太沉?對神器至寶連半點敬畏和讚歎都冇有?
司寶長老十分不悅。
而降魔杵從始至終,安靜地如一樣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