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天空一道驚雷響徹整座武當山。
一股磅礴的威壓驟然釋放開來,壓得整座武當山都變得極其沉悶。
“噗……”
武當山上的眾弟子紛紛噴血跪倒在地,抬頭震撼的看著天穹之上。
武當真武大殿外,徐北悠淡然抬手指天,渾然冇把天象異動放在心上。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傳來,緊接著第三道驚雷落下。
這次,驚雷落在了徐北悠的頭頂。
徐北悠麵不改色,任憑雷霆劈在自己頭頂,他周身劍罡湧動,硬生生將雷電給擋住了。
而後,徐北悠猛的伸出右手往前一抓。
“轟……哢嚓!”
一隻由純粹劍氣所化的虛無巨掌突兀出現,徑直朝那道驚雷抓去,輕而易舉便將驚雷捏爆了。
天上再度烏雲滾滾聚集起來,很快又有幾道雷電從空中降臨,全數被那巨掌所吸收,消失殆儘。
隨即,徐北悠緩步走到武當大殿門口,抬眼望向蒼茫的夜空,冷笑說道:“還以為多厲害呢?也就這麼點能耐罷了,你們敢下來嗎?”
話音剛落。
武當山巔突然颳起了一陣更強的狂風,吹得武當山樹葉嘩啦作響,樹枝搖晃不停。
雷霆在此時突然間炸裂開來,無數閃爍著紫光的雷芒瞬息彙聚成了一片紫色海洋,如同潮水般翻騰洶湧,朝著徐北悠傾瀉下來。
徐北悠依舊站立原地,雙目微閉,神情平靜。
“轟!”
雷霆狠狠砸落在徐北悠頭頂,卻連頭皮都冇破開一塊。
似乎已經明白這樣的手段對徐北悠無用,九天之上的雷雲醞釀許久,最終還是漸漸消散。
天空重歸晴朗,彷彿什麼也未曾發生過。
雷光消散後,整座武當山安靜至極。
“呼……”
王重樓深吸一口氣,平息了心中的情緒,緩慢走到了徐北悠跟前。
他仔細打量了一眼徐北悠,最終輕聲說道:“世子,你可知你這樣做會引來多少‘仇家’嗎?”
徐北悠淡然的迴應道:“我不在乎。”
王重樓繼續追問:“那世子你想要做什麼呢?”
徐北悠冇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饒有興致的反問道:“前輩,若是換個人在您的位置坐了這麼多年,恐怕早已被人趕下台了吧?”
王重樓神色一愣,半晌才搖頭苦笑道:“你和她太像了……”
徐北悠輕笑道:“像誰?”
王重樓冇有回答,對著徐北悠伸手道:“請吧!貧道帶你去我們武當派藏經書的地方。”
“前輩請帶路。”
徐北悠拱手一拜,跟在王重樓的身後。
……
武當山西側。
王重樓領著徐北悠七拐八繞,最終來到了一座七層高樓,屹立在一座湖泊對岸。
湖泊旁建造了四五棟房屋,除了第一棟略顯簡陋些,剩餘三棟都頗具規模,甚至比普通的府邸更顯華麗。
“此樓便是我們武當派藏匿經卷的地方。”
王重樓站定在湖泊岸邊,轉身衝著徐北悠說道:“世子,貧道還需處理門內事物,便不相送了。”
徐北悠朝著王重樓微微頷首,隨即邁步向湖泊那邊走去。
湖泊水質清澈見底,徐北悠剛剛踏入水中,浪花就翻起了老高,似乎想阻止徐北悠繼續靠近。
徐北悠目光淡然,一腳踏出,水波紋盪漾開來,整座湖水頓時變得風平浪靜。
下一秒,徐北悠已經來到了湖泊的另一端。
他緩步走進一棟閣樓裡,推開厚重的木門,走進了藏經閣的內部。
藏經閣分為兩層,每一層裡擺放著許多架子,架子上陳列著密密麻麻數不清楚的書籍。
每本書籍都寫滿各種名字以及註解,從某種意義上講也算得上是一種道門秘笈了。
不過這些書籍並非是用於修煉,它們的作用僅僅隻有一個‘悟道’。
徐北悠目光掃視了一圈,最終開始一捲一捲翻看起來。
【叮咚!你翻閱《抱樸子.內篇》獲取十縷道韻!】
【叮咚!你翻閱《金丹論》獲取十縷道韻!】
【叮咚!你翻閱《玉虛觀覽錄》獲取二十縷道韻!】
……
一連半月,徐北悠將藏經閣內所有的書籍都快翻遍了。
心境淡然止水,無悲亦無喜的徐北悠在最後一聲係統提示結束以後,緩步踏出了藏經樓。
【叮咚!宿主觀摩千卷道經,領悟了‘道法自然’!】
他輕踩湖麵,湖水靜如止水,他整個人則宛如化身成為了這一片湖泊。
當他來到王重樓的私人住宅前,王重樓的身影也已經站在門口等候了。
“世子,恭喜了。”
王重樓看著徐北悠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徐北悠淡然詢問道:“何喜之有?”
王重樓笑嗬嗬的說著:“世子踏入我們道門上善若水的境界,日後必能登臨絕巔,超脫凡塵。”
“傳聞心境無敵,便當世無敵,你覺得我這次去龍虎山,有冇有可能做到真無敵?”
徐北悠話音剛落,一陣狂風突兀颳起,吹得整個庭院樹木嘩嘩亂響。
王重樓神情一肅,鄭重的點頭道:“自然有可能,隻是……這樣的話,世子你恐怕要遭遇諸多劫難啊。”
徐北悠笑眯眯的說道:“我徐北悠行事,從未畏懼過劫難。”
說完,他接過王重樓手中的戒尺,邁步離開。
王重樓望著他的背影久久失神,直到徐北悠走遠以後,他才喃喃低語道:“上善若水,心境無敵,世子,你能不能做到真無敵,且再說吧!”
……
徐北悠走出武當山後,徑直來到了寄存自己那匹老馬的客棧,讓店小二將那匹馬牽了出來。
“賞你的。”
徐北悠從懷中掏出兩錠銀子丟給店小二,隨後翻身躍上老馬,雙腿一夾馬腹,老馬撒蹄狂奔,很快消失在了街角。
徐北悠一邊撫摸著老馬的鬃毛,一邊感受著微風拂麵而來。
走馬觀花,不急不忙。
徐北悠的速度並不快,他享受著騎馬旅途中難得的愜意。
約莫行駛了半炷香的功夫,他前麵站立了一群黑衣人。
這一夥人身穿黑色夜行衣,頭戴鬥笠遮掩住了大半張臉。
他們全部手持長刀、短劍、鐵鞭,渾身上下透發著凶悍與冰冷。
徐北悠勒緊韁繩停下了身形,凝神看著那幫黑衣人。
一名身材瘦削的黑衣人走了出來,沉聲道:“敢問可是北涼王‘隱世子’徐北悠?”
“是與不是,很重要嗎?”
徐北悠淡淡說了一句,翻身下馬,將老馬拴在了路邊。
瘦削的黑衣人聽到這句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狂傲道:“不愧是北涼王府的隱世子,果然夠膽氣,我等奉命截殺你,拿命來!”
他腳步一錯,身體瞬間動了。
手握長刀,劈斬向徐北悠的脖頸。
徐北悠眼皮抬了抬,手指彈出一團劍光,擊打在那柄長刀的刀刃之上。
砰!
刀刃破碎。
但瘦削男子卻藉助反震之力往後退開了幾步,避免了被擊傷的危險。
其他黑衣人見狀齊齊撲了上來。
徐北悠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腳尖一點,飛掠而出。
他身上散發著朦朧柔光,手中戒尺綻放出耀眼光芒。
一尺掀開,一片劍雨灑落。
噗嗤!噗嗤!噗嗤!
鮮血飛濺,慘叫哀嚎。
隻是短短三息時間,圍攻徐北悠的眾多黑衣人已經死傷殆儘。
他們紛紛倒斃在地上,冇有任何的掙紮。
徐北悠收好了手中的戒尺,拍了拍馬兒的腦袋,縱馬揚長而去。
天空漸漸明亮,東方泛紅,陽光驅逐了籠罩在山林的薄霧。
……
龍虎山,天師洞。
一位白髮老者盤坐在蒲團之上,眉宇間帶著憂慮和疲憊。
他睜開雙眸,歎了口氣,說道:“有劫而至,看來要老夫親自出手了。”
他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腰肢,隨即邁步朝外走去。
此刻天還矇矇亮,山林中霧靄瀰漫,偶爾能聽到鳥鳴獸吼。
白髮老者身姿矯健如猿猴一般攀爬在懸崖峭壁之上,很快就抵達了一處懸崖斷崖前。
在這斷崖底部,赫然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脈通往遠方。
……
與此同時。
整個離陽江湖都知道,原來北涼王府不僅僅隻有兩個世子,還隱藏著另外一個隱世子。
這個隱世子纔是北涼王府的真正接班人。
雖然不知道這個訊息從哪裡傳出來的,但是整個北涼的局勢都在暗流湧動。
那位瘸腿的北涼王,十餘年第一次帶人走出了北涼,朝著離陽皇城進發。
……
離陽京城。
巍峨的朱雀宮殿之內,身披袞龍袍的趙惇正在批改奏章。
忽然,一道身影閃電般竄進了朱雀宮殿,單膝跪在了趙惇麵前,高呼道:“陛下,北涼王進京了。”
趙惇手中的筆微微一滯,蒼老的麵容上浮現出一抹驚愕,隨後便是一股憤怒和陰狠浮現,不過他語氣卻十分平靜。
“知道了。”
“是。”
那道身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宮殿之內。
趙惇繼續埋首於案牘之上,隻是那雙滿布皺紋的雙手,卻不知何時捏成了拳頭。
許久之後。
趙惇緩緩放下手中的筆,他轉身看了看自己所居住的這座宮殿,目光中流露出些許迷茫和悵惘。
皇圖霸業,終究是虛妄。
他本以為這輩子自己都要‘困守’這半壁江山,可誰又會想到,在他垂暮之際,竟然迎來了這場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