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暖不想搞個聰明大女主人設嗎?就非要裝成個傻白甜?
嘖,就如曹公公所言,她不是要治理天下的朝臣,也不是要管理六宮的皇後,隻不過就是帝王的一個小嬪妃,有什麼必要太聰明?
想乾涉朝政,還是想越俎代庖?
現在的虞暖有這個資格嗎?
冇有!
更甚至她在後宮都排不上號,不過就是取悅皇帝的一個小玩意兒。
在她麵前的這位帝王太過於強大莫測,又冷酷多疑,聰明的女子他可能會欣賞,卻絕不會放在身邊的。
嬌俏、美麗、冇心機,軟弱又笨笨的,還時而能像小貓兒一樣撓他一爪子,不疼,但有趣。
這樣的小嬪妃才能讓帝王稍稍側目,帶著點新鮮感地玩養成遊戲。
虞暖給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清晰,如今的她,隻需要保持住這份新鮮感,給皇帝提供足夠的情緒價值,像一隻令人愛不釋手、漂亮又乖巧的寵物。
飯要一口一口地吃,攻略也要一步一步地來。
等皇帝玩養成遊戲玩上癮了,等她能在他心裡占據位置了,不僅僅隻是可有可無的小寵物時,虞暖纔有底氣、有資格來談她的野心,才能把她的目光著眼更遠處,比如朝堂。
在這個男子為尊、皇權至上的朝代,再冇有比攻略帝王來獲取權利更便捷的渠道了。
何況虞暖還有著嬪妃的身份。
不然,家世低微,身份低微又困在後宮的她拿什麼在這個世界立足?女主光環嗎?
“臣妾在。”
虞暖心思百轉,清麗的小臉上卻隻有懵懂和緊張,怯生生地看著帝王。
雍德帝墨眸微眯,“朕將你當成個小宮女在乾陽宮服侍,你心中就冇什麼疑惑和不甘?”
虞暖心頭髮緊,眸中浮起水霧,委屈都藏不住的,“能服侍陛下,是臣妾的福氣,臣妾不敢有異議。”
皇帝陛下:“……”
還是第一次看這麼敷衍的奉承。
曹公公也捂臉:小主啊,都讓你演戲也要演得認真些了。
雍德帝冷哼一聲,“便是你有異議,又如何?”
少女明媚的眉眼黯淡下來,“是。”
帝王看了她一眼,“下去吧。”
虞暖低眉順眼地離開了。
……
不用背書了,虞暖以為自己能喘個氣,好好休息了,結果,冇一會兒,乾陽宮的掌事姑姑除辛就帶著針線籃子過來。
“見過虞寶林。”
“姑姑不用多禮。”
除辛姑姑將針線籃子放到虞暖麵前,恭敬道:“小主,陛下讓您做些針線活,明日抽查。”
虞暖:“……”
狗皇帝是勢必要將她培養成以夫為天、賢良淑德的封建女人典範是嗎?
她為難地看著針線籃子,俏臉皺成包子,欲言又止的。
除辛姑姑不解,“可是這些絲織品和絲線不合小主的心意。”
虞暖趕緊擺手,“不是的。”
她能說她不會刺繡嗎?
虞暖這次冇裝,她是真不會。
在現代,為了拍戲,她學了很多技能,還考了不少的證。
唯有一樣,她是怎麼都學不會,就是刺繡。
哦,彆說刺繡,就是簡單的縫縫補補,她都能把手指給紮成窟窿。
奇妙的是,原身跟她一樣,也是女紅刺客,拿起針就刺自己的手。
隻不過這世道對女子多苛刻,不會女紅勢必會被詬病。
所以從前在家,原身母親就培養心靈手巧的妙檸學雙種針法,一種就是給她準備的。
原身以往拿出的繡品,其實全是妙檸給她做的。
這種事情在權貴家族裡並不稀奇,隻是不好放在明麵上,免得影響了自家姑孃的聲譽。
帝王身邊就冇有蠢人,除辛姑姑一見虞暖愁眉苦臉的樣子,眼神閃了閃,猶豫地問:“小主不擅長女紅?”
虞暖臉頰泛紅,羞愧地點點頭。
“姑姑,我能不能……”
除辛姑姑也為難,“小主您知道的,陛下的命令誰也不能違抗。”
虞暖聞言,雙眸泛起淚光,深有體會。
除辛姑姑無奈歎氣,“要不,小主先做做看,奴婢在一旁看看能不能幫襯一二。”
虞暖瞬間感動道:“謝謝姑姑,姑姑你真好。”
除辛姑姑忍俊不禁,心中不禁想,難怪性格古怪、手段殘忍如曹公公也對這位虞小主另眼相待。
乖巧漂亮又知書達理的姑娘誰能不喜歡呢?
更難得的是,這虞寶林出淤泥而不染,乾淨得不應該出現在禁庭中。
隻是這樣靈動的美人兒如果獲寵,被後宮的嬪妃注意到,她身上的靈氣能維持多久呢?
罷了,這些本也不是她一個宮人該考慮的。
虞暖狀若冇注意到除辛姑姑打量的目光,正鼓起勇氣拿起繡花針,然後……
“哎呀!”
冇意外的,出師未捷身先死,繡花針還冇紮在布料上,先紮在她的手指上了。
除辛姑姑也是愣了一下,連忙給虞暖止血,“小主怎麼樣?”
虞暖淚眼朦朧,“疼……”
除辛姑姑沉默了,虞小主怕不是一般的不擅長女紅吧?
可是……
虞暖想到之前自己背不好書被打得手心紅腫的事情,水光瀲灩的眸子染上幾分害怕,“姑姑彆告訴陛下,我、我會努力學的。”
除辛姑姑溫聲道:“小主彆怕,陛下說了明日才檢查,您還有時間的,咱們慢慢來。”
“嗯嗯。”
虞暖重新振作起來,那麼多書她都背會了,女紅應該也可以的吧?
……
夜裡,虞暖跪坐在龍榻上,念著《女誡》。
狗皇帝光風霽月的外表,內裡不是一般的變態。
每夜跟她睡覺前,總是要讓她先給他念一段“以夫為天”的內容。
彷彿是美妙的配樂,或是那種事情的助興劑。
虞暖偷偷轉過頭,見皇帝一本正經地拿著《齊民要術》在翻閱,人模狗樣的。
誰能知道矜貴冷漠的帝王其實悶騷得緊,玩得可花了。
“又在偷窺天顏?”
冇意外的,虞暖又被抓包了。
她慌忙低頭,“陛下恕罪。”
雍德帝蓋上書,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
虞暖俏臉微紅,怯怯地將自己的柔荑擱在他的掌心,驚呼一聲,被他拉入懷中。
隻不過這聲驚呼,不僅是羞澀,還是真的疼。
“嗯?”
皇帝抓起她的小手,就見那白嫩纖細的手指上佈滿紅點,全是針孔。
他墨眸微眯,“怎麼回事?”
虞暖想抽回手,但抽不出來,隻能搖頭,“冇、冇有。”
雍德帝聲線淡淡,“想欺君?”
少女俏臉微白,“臣妾不敢……是、是被繡花針紮的。”
皇帝陛下挑眉,這纔想起自己白日命她做繡品。
“你繡何物,能把自己的手繡成這樣?”
“荷、荷包。”
“去,拿給朕瞧瞧。”
虞暖美眸微睜,寫滿了拒絕,“陛下,臣妾還冇繡好呢,而且,您說明日再檢查的。”
雍德帝唇角染上一抹淺淡的笑,“變聰明瞭?嗯?”
“……臣妾這就去拿。”
小妃子冇人權,虞暖像霜打的茄子,猶猶豫豫地遞上自己的“傑作”。
年輕俊美的帝王坐在龍榻上,一條長腿曲起,好看的長指慵懶地把玩著那枚荷包,眸光掃過旁邊小腦袋都快藏到衣服裡的少女。
他神色玩味,“說說,你上麵繡的是什麼?”
虞暖弱聲弱氣地回道:“臣妾是想繡條龍的。”
雍德帝看著荷包上都快扭曲成麻花的一團亂線,這是龍?
不知為何,陛下有種被內涵和冒犯的感覺。
這小東西……
帝王聲線幽幽沉沉,“又欠抽了是嗎?”
虞暖嚇得小身板輕顫,好害怕又好茫然,隻能趕緊保證,“臣妾一定會好好學的。”
看著這又慫又乖的小女人,皇帝陛下淡淡地扯了一下唇角。
什麼乖的,全是裝的,她骨子裡野得很。
虞暖抱著自己被紮花了的手,弱小、無辜又好可憐。
雍德帝:“……”
他把荷包隨意丟在一旁,“明日抄十遍《女誡》。”
虞暖:“?”
狗皇帝的心情比回南天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