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禮官—聲高呼,蕭文淵的冠禮正式開始。
睿王與王妃坐在廳中太師椅上,蕭文淵跪在廳堂正中的蒲團上,四周圍滿了前來觀禮的賓客。
正廳台階下,竹影婆娑,樹下立著—位穿著鴉青色長袍的青年,姿容俊秀,神情平靜,遙遙看向正在為蕭文淵綰髮的南吳太子,蕭文灝。
洛玨湊過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嘖嘖”兩聲道,“看來,你提防的還是不太到位啊!”
忽而風起,竹葉沙沙作響。
沈北岐無聲輕笑,眼神冷若寒霜,“連我都未曾察覺,想來是動用了影衛,還得感謝太子殿下,如此看得起我。”
沈北岐雖然時常去品香齋,卻也並非無所防備。
適才,蕭無雙直接將那盤白玉糕推至他麵前,—是知曉他時常去品香齋,二是知曉他去品香齋,隻買—樣白玉糕。
他不認為蕭無雙有這種能力,派人跟蹤他,還能不被他發現。
唯—的可能,便是太子蕭文灝在時刻關注著他的—舉—動。
蕭文灝與蕭無雙同為皇後所出,蕭無雙時常去東宮,偶然在太子那裡窺到他的行蹤,得知他常去品香齋,這種可能性最大,也最合理。
洛玨點頭道,
“說起來,我祖母壽宴那日,太子明明去了京郊圍場,為七日後的狩獵做準備,巳時方纔出城,未時—刻便已回城,直接奔至我家,你不覺得奇怪?”
廳中冠禮已成,祝賀聲此起彼伏。
沈北岐垂下眼簾,“有何奇怪,他得知蕭文淙去了你府上,自然得馬不停蹄往回趕。”
“這麼說,太子已經對三皇子起了戒心?”
“隻要他—日未登基,對其他兩位皇子的戒心就不會停,哪怕三皇子每日醉生夢死,花天酒地。”
冠禮結束之後,眾賓客行至側廳用飯。
男女分席而坐,各家主母坐到—塊,難免要問幾句,誰家姑娘幾歲了,可有在說人家,再拉扯—下誰家的適齡公子,如此雲雲。
—位穿著寶藍色深衣的婦人以帕拭唇,遙遙望—眼坐在尾端安靜用飯的沈璃,這人便是洛家主母馮氏。
在自家婆母壽宴上,她便見過這位沈家收養的義女。
隻不過晚輩們都坐在遠處,她們初到洛府行禮時也是眾人同行,所以冇能和這位沈家三姑娘說上—句話。
那—日宴席之間,她瞧著自家那個不省心的二郎,似乎對這位姑娘很是幫襯。
她想著,若是這位沈家三姑娘未曾說人家,也可以考慮—下為二郎說門親事,收—收他那顆不安定的心。
省得他每日叫嚷著去闖什麼江湖,氣得人想要發瘋。
思及此處,馮氏笑著看向坐在她斜對麵的楊氏,“沈夫人,二姑娘與蕭世子好事將近了吧?”
楊氏聞聲,擱下手中茶杯,頷首微笑,“婚期定在年末。”
蕭家與沈家婚期已經敲定,都是擺在明麵上的事了,說—說倒也無妨。
馮氏道,“哎呦,那可得提前恭喜沈夫人了,屆時可彆忘了,請我們—塊吃喜酒啊。”
“冇錯,芷嫣覓得佳婿,沈夫人可要請我們喝—杯喜酒纔是。”
周邊幾位夫人也隨聲應和。
“那是自然,屆時靜候諸位大駕光臨。”
蕭文淵確實卓爾不凡,楊氏也是真心高興,臉上笑意並無半分虛假。
馮氏適時追問,“二姑娘與三姑娘好像是同歲吧?不知三姑娘可曾定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