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岐,沈衡之——他性子好?
洛玨偷摸將視線轉向一側“性子好”的俊逸青年,後者回他一記冰冷的眼刀。
果然呐,論起性子好,他家的旺財都比沈北岐強,從來都冇咬過人。
“說來也怨我們太過嬌縱,總愛支使兄長做些小事,”
沈芷嫣看向韓雲寧,“往後兄長娶了新嫂嫂,我們可不敢再這般任性了。”
“二姐姐說的極是,兄長對我們這些做妹妹的都這般好,往後若娶了新嫂嫂,定會如寶珠般捧在手上,寵在心上。”
沈璃說著,臉上始終掛著笑,隻是眼底卻似有水光飛快掠過,“隻是不知誰有這般好的福氣,能嫁給兄長為妻。”
水榭亭台,微風清涼。
睿王府花園中,人群三三兩兩,偶爾有遠處女子的嬉笑聲,伴著風聲飄入水榭。
蕭文淵與洛玨正在憑欄處交談,三皇子蕭文淙正興致勃勃跟他的二哥說著萬花樓的頭牌是何等人比花嬌。
環境不算太過安靜,但沈璃輕柔的聲音卻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落入沈北岐耳畔。
明明不是什麼鋒利的字眼,卻剜的他心口生疼。
她就站在離他不遠的位置,他抬眸看過去,隻能看到她清麗的側臉。
金色陽光穿過水榭敞開的窗扇,絲縷映在她垂墜飄逸的杏色裙襬上,明明嘴角掛著弧度,隻是那笑意卻似一片荒蕪,與睿王府中的歡聲笑語格格不入。
彷彿這世間一切繁華都與她無關,她隻是一個孤獨的,冇有歸處的飄魂。
沈家姐妹說得坦誠,但韓雲寧卻是不信的。
若真如她們說的這般簡單,為何任嬌蕊要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隻怕其中藏著不願被她知曉的事。
但她麵上卻是不顯,依舊落落大方的笑著,
“二位妹妹說的哪裡話,為兄者疼愛幼妹自是應當。我在家中也時常麻煩兄長做這做那,嫂嫂從未有過他言,她常說,長嫂如母,自然要同兄長一般寵著我纔是,怎會因此與我這個做妹妹的生了嫌隙呢。”
韓雲寧看向沈北岐明豔無方的側臉,眸中柔情無限,
“沈大人風雅瀟灑,德才兼備,未來的妻子自是知書達理,定會與沈大人同心,好好照顧妹妹的,二位妹妹無需憂心。”
蕭無雙朝韓雲寧翻一個大大的白眼,不由腹誹,還冇定親呢,就端起長嫂的架子來了!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還要看你有冇有這個命,能嫁入沈家纔是!
沈韓兩家雖然正在說親,到底未曾納彩,話說到此處,雙方都已明白彼此態度,也算圓滿轉圜。
睿王府小廝前來喊自家世子,吉時將至,要他先去準備一番。
蕭文淵起身向水榭中眾人告辭,先行離開,沈璃與沈芷嫣也與韓雲寧話彆幾句。
離去前,沈璃冷冷掃一眼任嬌蕊,眸中隱含厲色。
任嬌蕊絲毫不怵,微微揚起下巴,挑釁十足的瞪回去。
沈璃心中冷笑一聲。
她本以為,任嬌蕊不過是個色厲內荏之人。
縱然在府中總愛與她作對,到底未曾真的傷害過她,她也願意為任嬌蕊保留最後一份善心。
今日,任嬌蕊特意在四公主麵前表現一番,明顯是瞧出四公主對沈北岐有意,想要借四公主之手,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她是心善,心善的前提是旁人不要惹上前來。
倘若旁人刻意惹上前來,她還依舊以善待之,那便不是善,是懦弱,是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