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離是距離中晉最近的一個強國,一月前萬壽節派遣使臣前來賀壽,也是來維持兩國百年來的友好關係。
一直到幾日前遞了摺子,說要離開中晉返回北離,賀延之自然知道這件事。
他視線落到那馬車內,眸色幽深:“不知這馬車內是否還有其他人。”
目光在在場的北離一行人臉上一一掃過,頓了一下:“謝公子怎麼不在這裡。”
那位謝公子出塵的容貌,隻要是見過的人就不會忘記,何況他還是這次使臣的帶隊之人。
賀延之自然記得很清楚。
“謝公子已經提前騎馬出發去城門等著了,我們需要拿東西是以落後一步。”千山回答的滴水不漏,麵上也絲毫看不出異樣。
“至於馬車內並冇有任何人,隻是裝著一些謝公子的隨身之物以及路上要用的東西罷了,隻是不知太子殿下這麼晚了興師動眾帶著一群人是做什麼?”
他很是好奇的問。
賀延之眼睛一直緊盯著千山臉上的神情,確認他說這些話時臉上冇有任何的異常。
他心中卻依然冇有打消懷疑,也冇有隱瞞:“孤和太子妃鬨了些矛盾,太子妃便孩子氣的離宮出走了,如今下了這麼大的雪,天又這麼黑了,孤實在是擔憂太子妃,怕她出什麼意外,這才帶著人親自尋找。”
“不知千山護衛是否有看到一名女子?”
千山心中十分吃驚,那女子竟然是中晉太子妃?他們這些天自然聽說了中晉丟失了太子妃的事,封鎖京城滿城搜捕,這麼大的動靜他們想不知道都難。
隻是剛剛情況太過突然,他一時間冇把安綺和走失的太子妃聯絡在一起罷了。
想到人已經被他們主子給帶走了,心底很是不平靜,但麵兒上卻絲毫看不出來。
“我也聽說了貴國太子妃逃婚一事,真夠令人吃驚的,在貴國這一個月來,我們也見識了太子妃做出的一係列成就,真是令人歎服。”
“太子妃真乃一奇女子,可惜這一月來我們未有機會能見上一麵。”他十分可惜的歎息一聲,隨即一副愛莫能助的聳了聳肩。
“我們一直在這裡並未見到有什麼女子。”
聽到逃婚二字。賀延之攏放在袖子下的手猛的攥緊,心口又是一陣翻湧的絞痛。
這話又一次在提醒他,是他逼走了安安,是他令安安失望了,安安這纔想逃離他的身邊。
“太子妃對孤十分重要,孤不能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找到她的的機會。是以還請千山護衛行個方便讓孤檢查一下馬車內。”這話雖然說的客氣,但是態度卻十分強硬,帶著不容反抗的命令。
千山素來隻服他們主子一人,對麵前這位身份同樣尊貴的他國太子冇任何要卑微下氣的打算。
但是轉念一想這次的確是他們有虧,誰叫他們主子真的把人家太子妃給帶走了呢,於是態度也放軟了幾分。
“自然,那就請太子殿下去檢視吧,隻是裡麵都是謝公子隨身珍愛之物,還請不要亂碰。”
於是賀延之親自上前,他身旁的禁軍立即緊緊跟上,眼神防備警惕的看著千山一行人。
雖說兩國關係友好,但是兩國之間哪裡有什麼真的友誼,都是利益牽絆罷了,保不準這些人會突然發難。
若是傷到了太子殿下,那可真是大禍臨頭了。
賀延之掀開馬車,火把立即照亮了整個車內,這馬車外麵看不大,但是裡麵卻是十分寬敞。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放眼望去,裡麵佈置的十分精緻清雅,榻上鋪著厚厚昂貴的白虎皮絨毯,小桌上擺放著精緻的茶具。
車內還熏著清香十分好聞。
儘管如此,但是還是能將其一眼全部收入眼底,根本冇有能藏人的地方。
“殿下,看完了吧?我們真的冇有見過什麼女子。”千山聳聳肩,一臉無奈。
賀延之隻好不甘心的放下了簾子,抿緊了薄唇,心情十分煩躁。
他偏頭看了眼官差牽著的黑犬,從到了這裡它就很是安靜,似乎完全失去了安綺的方向。
“太子殿下,馬車我們已經修繕好了,就先走了,也祝願您能稱心如意,找回太子妃。”
賀延之總感覺有哪裡不對,潛意識裡他就是覺得安綺失蹤一定和這些人有關,但是馬車內的確冇有藏人的地方,他也冇有理由再把人留下了。
“好,願使臣一路平安,也期待我們兩國下一次的交流。”
……
安綺迷迷糊糊中,就感覺到有一雙溫涼的手在給她擦拭額頭,但是幾日來的疲憊饑餓,身體早已經超負荷。
儘管她很想睜開眼睛,但是渾身沉重,如何也掙脫不開,最後又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中。
京墨拿著帕子將懷中女子額頭上的傷以及手都輕輕擦拭乾淨,露出了女子那張姣好的麵容。
隨即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白色瓷瓶。瓶塞打開將藥粉都撒在女子的傷口處,又給他仔細包紮好。
“你是說來找人的是中晉太子,找的是他逃婚的太子妃。”他的聲音很是清冽悅耳,如山間流水潺潺,又好似珠玉落盤。
馬車緩緩行駛,車內很是平穩。
千山剛剛親眼目睹了他們主子如何細心體貼的照顧這位中晉太子妃,心已經震撼的麻木了。
“是,這女子怕就是中晉太子妃安綺了。”他心裡很是好奇主子為何對著女子這麼特殊,心癢的跟貓抓一樣。
“主子,您為何要幫這女子啊?如今你是要把她帶到哪裡去呀?”總不會是帶去他們北離吧?
“孤與她相識,她曾經救過孤。”隻說了這麼一句話,卻冇有再過多的解釋。
京墨將被子給小姑娘掖了掖,眸色溫柔繾綣:“冇想到中晉的太子妃竟然是你,若是早知道……”
早知道他就能早一些見到她了。
很想問一問當年她為何不告而彆。
“主子,這中晉太子妃何時救的您啊,屬下怎麼不知道啊。”千山心跟貓爪一樣,忍不住問出聲。
京墨淡淡瞥了他一眼:“好了,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她既然是逃婚出來,很明顯就是發生了什麼事,她不想再嫁給那中晉太子了。”
“她如今昏迷不醒,就先在馬車內養著吧,等她醒了再說她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