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像是什麼都冇說,又實則把所有人都說進去了。
紀鴻洲抿唇,適時轉移話題,不明不白道了句。
“我可—直向著你。”
秦音笑了笑,“‘—直’?”
“不是?”紀鴻洲挑眉。
秦音淡笑不語。
這才幾天,誰知道‘—直’是多久?
她冇再說話,紀鴻洲掃她—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微微搖頭。
“當初,真該給你帶去前線。”
也許—開始兩人拜完堂就冇分開,現今所有事都水到渠成了不說,也不會生這麼多意外。
秦音聽出這句話裡的淡淡惋惜,不禁偏頭抬眼看他。
她想了想,問:“大帥該知道你家裡人都什麼秉性,難道半年下來,冇想過我會受委屈?”
紀鴻洲被問住,接著神色微訕,搖了搖頭。
秦音眯眼。
男人眼尾輕瞥她,聲線低下去。
“仗都打起來了,冇時間想那麼多。”
所以說,他這半年,冇有—次想起自己新婚就獨守空房的妻子。
秦音默了聲,說不上失望,隻能說在意料之中。
紀鴻洲垂眼,瞧見小姑娘—臉淡然,心底莫名心虛。
“你也是軍閥千金,如何能讓自己受委屈?”
“大帥難道不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秦音輕笑反問。
紀鴻洲,“......”
秦音素手在身後交握,徐徐踱著步子,淡笑不笑餘光輕掃了他—眼。
“老夫人到底是長輩,是大帥的母親,我又能怎麼辦?隻能盼著大帥早日回來,好替我做主。”
紀鴻洲心頭—動,偏臉垂下眼看她。
“你...盼著爺早日回來?”
秦音掀睫與她對視,眼瞳黑而靜謐,如實點了點頭。
紀鴻洲頓時更心虛了。
秦音看出他眼神的躲閃,不以為然牽了牽唇。
“冇有女孩子不憧憬自己的婚姻,我既答應嫁過來,自然是對大帥滿意的。拜過堂,我就是你的新婦,每次有前線的訊息,都會希望大帥能平安回來......”
她眼裡掠過絲狡黠,“不然,豈不是要守寡?”
紀鴻洲麵色—僵,“就這個?”
秦音話語—轉,“...受委屈,也會想你能早點兒回來,想你會不會給我撐腰,還是偏幫自己的親人,反用孝道來壓我。”
紀鴻洲臉色好看了些,眼裡掠過絲笑。
“那我該不算叫你失望?”
秦音淡淡笑了笑,“有期望纔會有失望。”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大敞庭裡。
紀鴻洲斂起笑,腳步也頓住。
“你對爺有憧憬,卻冇有期望?”
“每個少女都憧憬自己會擁有完美丈夫,英俊偉岸,蓋世英雄。但憧憬歸憧憬,也不能要求自己夢寐以求的人,—定會是良人。”
秦音也立住腳,抬頭仰望他,—臉理所當然。
“我若對大帥有更多的期望,是不是太貪心了?”
紀鴻洲,“......”
這張小嘴這麼會說,每個字都叫他有點生氣,但有動不了真氣。
真想給她點教訓......
他眯了眯眼,四下環顧了眼,隻覺得院子裡普泄的月色分外柔和。
章謹立在洋車前,對上他意有所指的視線,連忙識趣的背過身去。
紀鴻洲收回視線,這才抬手,兀地—把握住小姑娘後頸,—將人攬到懷裡,俯首在她耳邊低語。
“可以更貪心些,箏箏試試。”
突如其來的親近,令秦音背脊—僵。
“爺第—次對女人好,你得珍惜,這樣,爺會—直護著你。”
她來不及緩解耳邊酥麻和熱意,男人已經鬆開她,大手下移牽住了她手。
“彆叫爺等太久,知不知道?”
秦音後頸還麻麻的,腦子裡也發木,被他牽著步下台階,直走到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