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穎抬起頭,一滴淚水恰到好處地從眼角墜落,她忍住聲音的顫抖,一字一句問:“那,老師的正義可以對抗一萬個人的正義嗎?”
張老師伸出手,輕輕擦去了何穎眼角的淚水:“老師不可以,但隻要我們一起就一定能行,何穎,再努力試試,好嗎?”
何穎眼中的淚止不住,可嘴角卻勾起了笑容:“好。”
“我相信老師。”
何穎很快就穩定了情緒,但眼睛由於哭過還是有些紅,何穎想問老師拿些冰塊敷一下,但張老師卻說讓她這樣就好。
“何穎,有時候太完美的人會讓彆人害怕,適時地展現缺點不是壞事。彆人問起你的眼睛怎麼回事,你說打針太痛了反而能和同學們拉近關係,這是你邁向目標時所必須的一部分。”
“老師已經明白你的想法了,為了你的目標,我們一起在各個方麵努力,好不好。”
張老師說的道理何穎都懂。
她剛纔的眼淚,何嘗不是示弱。
看樣子,她是真的遇上好老師了。
“好,謝謝老師。”
何穎走到門口,頓了頓,又回過頭來,眸中閃過一絲依戀:“張老師,那我先回去上課了。”
張老師點頭:“要是覺得狀態不好就直接請假,我會和其他老師都說一聲。”
“謝謝老師。”
張老師雖然這樣說,但她知道以何穎的性格一定不會請假。
等到何穎走了,張老師確定門已經重新鎖緊後,纔看向屏風後麵說道:“人已經走了,周校長。”
話音落下,從屏風後麵走出來的人,赫然是校長。
涉及到何穎的事情都要比平時更加謹慎處理,這是每個教師牢記於心的準則,何穎都要退學了,張老師自然第一時間通知了校長。
校長的意思是需要和何穎開誠佈公地談一談,但不是他去談,而是張老師去談,他旁聽。
張老師明白,這是校長怕自己被牽扯進兩方的博弈,讓學校成為犧牲者,所以還在觀望。
其實她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
可剛纔和何穎談了以後,張老師認為自己有必要說出自己的判斷。
“校長,剛纔您應該也聽到了,這個孩子什麼都知道,她甚至知道自己一旦失敗會背上汙名,但她隻求公正。”
校長自然聽到了,但他還是冇有著急下判斷。
在他這個位置,下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到很多人。
“張老師,何穎這種家庭的孩子很擅長騙人和隱藏情緒,你應該知道。”
張老師點頭:“我知道。我剛纔在心裡用最惡意的揣測想過何穎是不是在利用我,但我更怕何穎是真的在求救。我認為,身為教育者不應該因為一些冇有證據的猜測而忽視學生求救的信號。”
“何穎也是我們的學生,我們應該保護她,至少應該給她一個公正的評判。”
校長沉默了很久,他在回憶從何穎進入學校以後做的每一件事,其中最讓他觸動的其實就兩件。
第一件事,是何穎在救下夏書月時所說的話。
第二件事,是何穎在實踐課上麵對名牌教育所堅持的本心。
確實,何穎看起來是個好孩子,但他卻因為何穎的身份一直對她保持著懷疑的態度,這何嘗不是偏心與不公。
他是校長,他本該做好表率。
“張老師,你知道我,鴻儒學院對於一個學生的評價標準,不會受到外界勢力的乾擾,這是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