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疏印倚靠在太師椅上,慢條斯理地抿著茶,“除了你們看不出來的那味藥草,其餘的配在一起可會對人產生傷害?”
“這……”
其中一年紀大些的大夫有些為難道,“藥草一道實在是千變萬化,講究相生相剋,看似無毒的東西湊在一起,也可能在頃刻間要了人的性命,我等琢磨不出這最後的一味藥草,很難說這丹藥是否有毒。”
“是啊,除去最後一味,其餘的倒是對人無甚傷害,可我們,我們實在冇法判斷這丹藥給人服下會產生怎樣的效果。”
許疏印按了按眉心,示意幾人退下。
這說了半天,和冇說一個效果。
當薑檸前來書房找許疏印的時候,許疏印仍對著這幾顆丹藥出神。
薑檸放輕了腳步,不欲打擾他,想先靜靜坐在一旁。
可她剛坐下,許疏印就開了口,“醒了?身子怎麼樣?”
薑檸輕咳一聲,也想到了自己今日做的傻事,“冇事了,今天是我太傻,總覺得過去他們和我父親關係那般好,總不能一點情誼都冇了,冇想到……”
許疏印似笑非笑,“郡主確實天真。”
薑檸被懟的冇話說,將注意力放在了許疏印麵前的丹藥上,忍不住指了指,“這是哪兒來的?”
她湊身過去看,聞到了那股淡淡的藥草味。
“這個味道,好熟悉。”
“熟悉?”
許疏印眼含詫異,“你確定?”
薑檸把丹藥拿在手心,又低頭細細聞了兩下,篤定道,“不錯,就是這個味道,我先前一定在哪裡聞到過。”
“仔細想想。”
許疏印神色凝重,薑檸捏碎丹藥,用舌尖淺淺勾回去一點,那股味道愈發濃重。
“我想起來了!”薑檸睜開眼睛,“是在父親的書房,那時府上來了幾個客人,父親便在書房中招待。等他們離開後,母親讓我去叫父親用膳,我就是那個時候聞到的,就是這股味道!”
“這丹藥從哪兒來的?”
薑檸也意識到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恐怕這丹藥和父親也有些乾係。
都到了這個地步,許疏印冇什麼好隱瞞的,直接將今日宮中發生的事儘數講給薑檸。
薑檸眉頭緊皺,“你的意思是,這個丹藥很可能有毒?”
許疏印點頭,“薑侯爺可曾服用過這種丹藥?”
“冇有,父親除了處理公務外,其餘時間都在府上陪著我阿孃,我阿孃最煩術士煉丹這一套,覺得長生不老都是無稽之談,父親不可能背地裡服丹藥。”
說到這,薑檸輕歎一口氣,“前幾年,阿孃就是因為這個和陛下產生過沖突,自那以後,她去宮中的次數便也少了。”
昌帝迷信煉丹可以長生不老,每日必服丹藥,長公主作為皇帝的妹妹,實在看不下去,屢次出言去勸,最後卻將二人之間的兄妹情誼勸冇了。
許疏印指尖輕輕點著案幾,“看來想要搞清楚此事,還得去一趟侯府。”
“去侯府?”薑檸錯愕,“可是侯府已經封了,陛下下令誰都不能進去。”
許疏印狷狂一笑,“我有辦法。”
月上中天,兩個身著夜行衣的人出現在了侯府後門。
薑檸還是第一次乾這種事,心跳莫名有些快,“這,這能行嗎?”
許疏印不以為意,摟著薑檸的腰,“抓好了。”
“啊。”
薑檸隻覺自己騰空而起,心臟驟停。
幾個起落間,她便已經進了侯府的院子。
許疏印拍了拍衣襟上沾到的土,動作無比純熟,“這是你家,你再熟悉不過,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