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檸奪門而出,小桂子手足無措,“掌印,您怎麼不和她好好說?”
許疏印冷聲道,“她從未信過我。”
小桂子一個頭兩個大,“都到這個時候了,薑小姐著急也在所難免,這,這真出了什麼事可如何是好?”
許疏印抬眼,“你還不去追?”
小桂子,“……”
行,脾氣都大,最後還是得靠他。
人命關天的事,小桂子也不敢耽擱,忙不迭追了出去,終於在離掌印府不遠的地方追上了薑檸。
“薑小姐,您先彆激動。”
薑檸充耳不聞,邊哭邊跑,小桂子氣喘籲籲,“等,等等我,長公主和薑侯爺冇出事,您先彆衝動。”
跑到一半,薑檸眼中浮現出幾分茫然,不可置信,“冇出事?可剛剛他都親口承認了。”
小桂子長歎一口氣,“您先聽我說,掌印這邊也是剛剛纔收到訊息,有人半途刺殺,不過好在送押隊伍裡有掌印安排的人,護住了薑家大半人,長公主和薑侯爺都安然無恙,隻是……”
薑檸緊張,“隻是什麼?”
“隻是對麵有備而來,派來的都是精銳,薑家人實在太多,總不可能處處周全,最後長公主的堂弟,您小舅舅為了護住女眷受了傷,不治身亡。”
見薑檸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小桂子才繼續道,“掌印剛收到訊息就想和您說,隻是您恰好不在府中,一回來又直接跑過去質問,之後的事情……”
聽罷,薑檸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癱軟在地,“這麼說來,我爹孃冇事?”
“薑小姐放心,掌印都將一切安排妥當了。”
薑檸的理智慢慢回籠,一時間有些懊悔起來,甚至能想到方纔許疏印的眼神。
他,對自己應該是失望的吧。
薑檸擦了擦眼淚,撐著身子起來,轉頭回府。
書房的門再度被敲響時,許疏印冷冷瞥過去,麵色不善,“郡主不是出去尋死嗎,又回來作甚?”
“我……”
薑檸走近,站在許疏印麵前頓了頓,就在許疏印蹙眉準備開口時,她勾著許疏印的脖頸,徑直坐在了許疏印腿上。
女子麵容豔麗,那雙勾人的眼尾還帶了未褪去的紅,彷彿會說話一般,隻要一眼便忍不住陷落。
她低頭親在許疏印唇上,緩緩研磨。
許疏印有力的手掌緊緊捏著薑檸的腰,另一隻手覆在她後腦勺,用力按下,加深了這個吻。
不多時,二人便都是氣喘籲籲。
薑檸微微拉開距離,輕,喘道,“是我太沖動了,我在街上聽到人說長公主遇刺,便什麼都顧不上,我不想讓他們死。”
後怕湧上心頭,薑檸伏在許疏印懷中低聲哭了起來,顯得頗為委屈。
“這幾日,我每日隻要閉上眼睛,就會夢到阿爹和阿孃在半路被人殺死,夢裡到處都是紅色,我怕,我真的害怕……”
薑檸抓緊了許疏印的衣襟,這些日子以來堆積的情緒儘數發泄而出。
不知為何,她在許疏印這裡,莫名找到了安心的感覺。
許疏印任由薑檸在自己懷中哭著,一隻手僵在半空,許久都不知道是否該放下。
半晌後,許疏印淡淡開口,“他們冇事。”
薑檸重重點了兩下頭,“我阿爹阿孃都是那麼好的人,他們定會逢凶化吉,安然無恙的!”
說罷,許疏印未置一詞,薑檸舔了舔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從許疏印身上爬起來,一副支支吾吾模樣。
許疏印無奈,“想說什麼就說。”
薑檸承了許疏印天大的人情,自知自己做的那些對許疏印來說根本就是分文不值,可她如今什麼都不剩,也就隻有……
於是,薑檸鼓起勇氣,幾乎已經是在明示,“掌印今晚還缺暖床丫鬟嗎?”
話還未說完,薑檸的臉紅了大半。
許疏印無言以對,似乎看穿了薑檸的心思,“放心,就是你不獻身本掌印答應你的也會做到,畢竟你還有其他用處。”
二人先前幾次,都未至最後一步,薑檸心中總是不安,可聽到許疏印說自己還有用處,薑檸眼睛一亮。
“還有什麼用?”
自古利益關係最為穩固,隻要自己還有用,那許疏印就不會對薑家坐視不理。
許疏印一手支著下巴,眼眸含笑,“有些事,郡主還是不知道為好。”
薑檸若有所思,想到了前兩日的宮宴,“掌印和皇後孃娘有衝突?”
她興奮起來,“薑家倒台和皇後也脫不開乾係,若是掌印想要對付皇後,留下我確實有用。”
“你知道了這麼多本掌印的秘密,就不怕有一日我殺了你?”
薑檸一副無所畏懼模樣,“隻要能為薑家平反覆仇,我這條命又算什麼。”
許疏印的回答已經證實了薑檸的猜測,她順著杆子往上爬,“既然如此,掌印就該插手我薑家的事了,皇後謀害長公主和侯爺,一旦此事證實,她必死無疑!”
“你是想利用本掌印為你薑家翻案?”
薑檸討好的笑起來,“怎麼能算利用呢,是我們二人合作共贏。”
經過今夜這一番折騰,薑檸和許疏印算是達成了初步共識,薑檸的禁足也隨之被許疏印解除,可自由出入府中。
事情目前還算順利,薑檸心情不錯,又跑去街上買了桃花酥回來,直奔佩蘭房間。
“佩蘭!快來看我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
佩蘭為人善良熱情,又燒得一手好菜,這麼些時日相處下來,薑檸已將她當成了至交好友。
“什麼好東西?”
佩蘭看到油布紙,雙眼發光,湊過去動作利落地拆開,“桃花酥!”
二人相視一笑,“我前幾日在街上碰到的,本來那天想帶回來給你,結果路上碰到點事掉了,今天便又去買了一次。”
佩蘭眉眼彎彎,率先嚐了一口,“好吃!”
薑檸,“好吃下次再給你買。”
“你彆光看著,你也吃啊。”
薑檸靠在軟墊上,一邊吃著桃花酥一邊出了神,腦海中止不住地浮現出許疏印的眉眼。
他,到底為什麼不做到最後一步?
“檸兒?”佩蘭擺手,“薑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