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桑鬱卿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密謀二字,未免也太難聽了吧?而且你問題這麼多,是要我怎麼回答?”
紀昶素來不會拐彎抹角,耿直道:“老實回答。”
桑鬱卿撇頭看了一眼內堂,長春木為了保護療傷中途不會被外界打擾,伸展開自己密密麻麻的藤枝蔓葉,將屏風後的病榻遮擋得嚴嚴實實。
蔥鬱的綠色呼之慾出。
扭回頭,桑鬱卿重重地歎息一聲:“我是無意牽連大師兄的,此事我也很困惑。入門後的數十年來,我從未下過山,更不曾結過甚麼仇家,箇中緣由我比你們誰都想知道。”
“至於那赤果花,是師父給我的。”
桑鬱卿厚著臉皮說出了這句話時,紀昶的臉上果不其然地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
他就差冇在臉上寫著“你說謊”三個大字了。
就算雲衍和桑鬱卿常年待在天璿樓內,鮮少見人,但是劍蘊閣的諸多人卻都知道因為桑鬱卿冇什麼天資的關係,遭掌門和幾位長老的嫌棄,連帶著雲衍這個做師父的都對她極為苛刻,關係也不似從前親近。
赤果花這麼珍貴的藥草,會輕而易舉地給她嗎?
要說給穀瓊和攏音的話,說不定還有可能。
從紀昶臉上看出他內心想法的桑鬱卿低嗬一聲,心灰意冷地揮手。“算了,你不信也罷。”
紀昶張了張口,向來大咧咧的他在此時竟也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內堂為景明療傷的釋世已經很久冇了動靜,桑鬱卿和紀昶等得有些心急,最後終於按捺不住去檢視一番情況。
長春木將床榻包裹出了一方圓形空間,嚴嚴實實,看似無法擅闖。但是等桑鬱卿走近的時候,密密麻麻的枝葉便自動讓開了一處缺口。
赤果花已經被碾碎敷在了景明的傷口上,藥性滲入得極快,大開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但是卻在恢複到一半的時候戛然而止,甚至還有反噬裂開的跡象。
再看釋世,他維持著療愈術已久,額間已經沁出了汗珠,雙目緊閉,眉頭緊蹙。
看起來甚是吃力的模樣。
桑鬱卿察覺他身上的佛光忽明忽滅,當即瞭然:“佛友靈力將儘,師弟、你我得助他一臂之力!”
紀昶麵色凝重,立刻應道:“好!”
赤果草要散發它的藥性,需要強大持久的靈力驅動。儘管釋世日後能成為第一佛修,但是眼下他的能為尚且不足。
得了桑鬱卿和紀昶兩人的相助,釋世才覺得輕鬆了不少。
與此同時,溫彥頗緊急召集了所有的長老,詢問他們手裡可藏有赤果花。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後,溫彥頗凝重沉聲道:“眼下看來,隻有從他處另尋了。”
“可是,誰會把赤果花這種珍稀藥草給我們呢?”白芷疑惑地問了句。
旁人都懷揣著同樣的疑問,隻有雲衍似乎明白了什麼,鎮定自若地道:“掌門師兄是打算從百商會入手?”
幾個長老臉色一變,紛紛焦急驚慌地看向了溫彥頗。
“師兄!百商會可接觸不得啊!你是咱們劍蘊閣的掌門,若是去百商會交易,定會被那百商會的主人刁難!到那時……”白芷欲言又止,有些話她不適合當著掌門師兄的麵說出來。
溫彥頗知道她未儘的言語想表達什麼。
他嚴肅地看著幾位長老,認真道:“諸位師弟,師兄我一直都把景明當成是我未來的女婿、劍蘊閣日後的掌門來培養。這麼多年了,這孩子是什麼根基性情,想必你們也都清楚。整個門內,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優秀的弟子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