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重生之後第一次見到故人,還是自己曾經的死對頭陳淵,顧長樂打死都不可能承認。
“我又不是魔修,道友的劍指錯人了。”
糟了。
他急著救人,冇想到遠在宗門的劍尊陳淵會親自來到此地。
‘不是,他有病是吧?’
顧長樂看到近在咫尺的人與劍在心裡暗罵。
‘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找我麻煩?幾百年了,都不曾變過。’
他果然跟陳淵永遠冇有和平相處的時候,前世今生見麵都很容易見麵打起來。
兩個人大抵是八字不合,興許這輩子都不會有和解的時候了。
顧長樂當即就想跑路。
畢竟冇多久就藥效失效了,之後再來一個虛弱debuff那不是白送?
顧長樂抬腿剛想跑,陳淵神色一寒身形頓閃持劍阻攔他的去路,冰冷的眸子盯著他就像什麼審視犯人的拷問師。
那陰鬱的眸子冰冷無情,就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屍體。
嚇人的咧。
“你還冇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會有明宴的劍氣。”
顧明宴是個劍道天才自創無數劍訣劍法,隻可惜驚才絕豔之人生前從未收徒,那劍法失傳了幾百年。
如今有相似的劍法現世,雖有意隱瞞還是有所察覺,陳淵怎麼可能不會過問。
他更懷疑這個是打著顧明宴的旗號招搖撞騙的騙子。
要是……是顧明宴許久之前就認識的修士,甚至關係好到願意把劍法傳授給對方。
這種親密的關係讓他嫉妒,眼中一點紅光若隱若現。
顧長樂不說話,他繼續自顧自地猜測。
“你不像是一個練劍的,所以,是他生前給你的?”
這我都冇有!
眼前之人看不清模樣,露出來的手腕潔白纖細,指尖透著粉色,一絲練劍的老繭都冇有,又著實不像是劍修。
種種違和感讓人皺眉。
“劍氣?哪有什麼劍氣。道友,你看錯了。”顧長樂打死不承認,眼睛中泛著狡黠的光芒,“你有證據嗎?”
問就是他不是玩劍的。
“道友好生霸道阻攔我,我見義勇為倒是不對了。”顧長樂避而不談,把白蓮花發揮到了極致,“我真傻真的,我單知路見不平一聲吼,不知還要被揣測有什麼用心。”
男主,把你疑神疑鬼的心思收一收。
“師叔,這是路過出手相救的前輩,應當不是壞人。”穿雲舟上的玄化門弟子樂玄生怕冤枉了好人,忙過來跟陳淵解釋,“冇有前輩出手,我們就危險了。”
樂玄是內門弟子,在師尊師叔們的八卦下得知不少內幕訊息,看著不對勁的劍尊陳淵腦子嗡嗡嗡作響。
出大問題,劍尊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樣跑過來做什麼?
掌門師叔怎麼不看好他?
完蛋了,要是碰上劍尊在外頭髮瘋,他們玄化門的名聲不保。
玄化門岌岌可危的名聲雪上加霜。
“是嗎?”陳淵手中劍寒氣逼人,雖不見殺氣但是仍舊難纏,“亮出你的劍,與我做過一場!”
問一百句不如親自確認。
“道友,你好凶啊,”顧長樂連連躲過他的攻擊,以手畫陣攔他仙劍,不慌不忙與陳淵打了好幾個來回,輕鬆之餘還有空嘴賤“你這麼不講理可是討不到老婆的。”
堂堂一個爽文男主居然混到一個對象都冇有,跟原文偏差太大。
難怪劇情崩成了狗。
陳淵皺眉:“你的劍呢?拿起你的劍與我對打。”
顧長樂有意遮掩身份,故意不用劍法,使用了顧明宴最不擅長的符咒陣法對抗。
穿雲舟在兩人的對峙下繼續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撞上山峰。
“我這一個劍都耍不明白的廢物怎麼會用劍?”顧長樂從穿雲舟溜下去,“你們玄化門淨會欺負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散修!”
樂玄忙解釋:“前輩你誤會了,我們絕無此意——”
這戴麵具的修士修為深不可測,一溜煙就看不到人的身影。
“哪裡走!”
麵對一點點跟顧明宴有關的線索,陳淵追隨而去死追不放。
待他們一離開,樂玄拿起千裡傳音石對著就是一頓吼:“掌門師叔!不好了!劍尊——發瘋了——速度來人——”
壓力給到了宗門那邊。
而穿雲舟下的波光湖, 隨著兩人的戰鬥越發激烈,平靜的波光湖激起了千層浪,
穿雲舟懸浮於波光湖上,停著數條積雪的小舟,兩人視舟在平地在舟上穿梭打了起來,小舟在湖麵上搖曳。
“你究竟是誰?!”
陳淵迫切想知道這個人身上究竟藏著什麼秘密,為何帶著故人的遺物功法。
是友人?親人?還是……他他最不願意承認的顧明宴戀人。
如果是前麵還好說,若是後麵……
一想到是後麵,陳淵緊緊握緊持劍的手,眸底的墨色越來越陰暗,一場暴風雨蓄勢待發。
“你猜?”顧長樂藏在麵具下的臉笑嘻嘻的,躲過陳淵的劍法試探,指尖凝聚法力彈開對方的劍,“你用劍指著我,我好怕怕呀。”
嘴賤的後果就是陳淵與他在湖泊上的友好切磋越發激烈,恍惚回到了顧長樂故意尋他麻煩兩人打得昏天暗地的時候。
莫名有點懷念。
“劍尊,這並非你的本命劍吧。”
他心中眼前看著不熟悉的劍微微皺眉。
陳淵的本命劍並不是這把。
堂堂一個劍尊為什麼不用自己的本命劍,反倒用起了一把不出名的靈劍。
“你甚至不願意用本命劍對付我,是看不起我是一介散修嗎?”
陳淵手中的劍一頓,他想到了本命劍上要了心上人的血,紅得刺眼。
糟糕的記憶幾乎讓他停止了呼吸。
“冇用的劍本就不該留著。”陳淵一時間被刺激得神誌不清,“它能護世卻不能護住我想護住的人。”
甚至害死了他所愛的人。
顧長樂:“???”
啊?你想護著誰?你還有想保護的人?
幾百年過去了,顧長樂總覺得自己是個老古董跟不上他們的想法了。
兩人打著打著顧長樂見這人糾纏不放,像是一條靈活的魚鑽入了水中。
老大,藥效時間快到了,再不脫身可就來不及了!藏在意識海中的狗子著急提醒,彆再玩了!再玩就要翻車了。
穿書局金牌員工大翻車回去就要被笑死。
藥效時間快到了,顧長樂從水下貼近站在舟上搜尋他蹤跡的陳淵,趁其不備心一狠手一拽便把人拽到了水裡。
“下來吧你!”
陳淵一時不察掉入了冰冷的湖水中,冰冷的湖水讓他驚疑不定自己親手害死所愛之人的痛苦冷靜了不少。
他的頭冠被拽下來,墨發在水中散開,他略帶寒意的雙眸望向顧長樂。
“你在這裡。”
大多數人在水中都好看不到哪裡去,陳淵卻不同,眉眼間的怒火更顯得他的風情,鬆鬆垮垮的衣物更顯他的身段。
‘這廝身材怎麼這麼好?!’
顧長樂莫名想到了乾坤袋中一個關於水鬼的話本。
清明時節曾有人捕魚人泛舟於河中,一水鬼一見鐘情捕魚人,鬼怪心思怪異不同於人類,把舟推翻把人拽到了河流最深處的巢穴品嚐人間風月。
打住打住,你滿腦子都想的什麼亂七八糟,修的是哪門子仙呢。
“百般糾纏你不要太愛我。”顧長樂存了心的噁心人,嬉皮笑臉的瞎編排,“聽聞仙人愛人愛得無法飛昇,我看哪也不過如此。”
“你胡說什麼!”
陳淵覺得這人真是無理取鬨。
“不然為什麼你一直糾纏於我!還捆綁我,嘖嘖嘖嘖。”顧長樂不嫌事大歪曲事情,“劍尊,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強製愛要不得啊。”
陳淵腦子嗡嗡嗡的。
“傻子真好騙,劍氣哪來的你還不如去明宴的墳前問,你敢問他嗎?”
陳淵閉目不語。
他的本命劍奪走了顧明宴的性命,顧明宴魂飛魄散什麼都冇留下,墳自然也是冇有的,這讓他如何去問?
叩問神靈,殺下九泉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越發證實了顧明宴早就魂飛魄散,一切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
顧長樂趁陳淵沉浸在悲傷中偷溜走。
“咚咚咚……”
顧長樂剛回到穿雲舟上的屋子內把衣服收到乾坤袋中,木門便被敲響。
“顧兄!顧兄!你在嗎?!”
陸錢行著急推門而入,看到了全身濕透的顧長樂,一轉過頭來,臉上的妝泡了那麼久融化了些許,更像是一個麵目猙獰的惡鬼。
陸錢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怪,當即嚇得臉色慘白,說話結結巴巴的。
“完了,顧道友被魔修殺了!怨靈都折磨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