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菖蒲立馬扶住要跪下的李春苗,大驚,“嫂子,你這是乾什麼?”
李春苗:“厲團長,你可好好跟聽夏妹子說說,就放過我們這—次吧,娃還小呢,讓她彆跟個孩子計較了。”
“隻要她彆計較,為了孩子,彆說給你們跪下,我給你們磕頭都行,隻是你媳婦是個心硬的,不管我怎麼做,她就是不肯放過孩子,我隻能來求你了。”
厲菖蒲眉頭緊縮,看見李春苗膝蓋上兩個黃土印子,剛剛自己攔住了她,她冇跪到地上,看這印子,難道在這之前她已經跪過了,再聽她這意思,嫂子給江聽夏跪下了,就因為孩子碰了她的手錶。
厲菖蒲麵色陰沉,“嫂子,是她讓你給她跪下磕頭的?”
李春苗裝作害怕的樣子,“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要跪。”
李春苗這驚恐萬分的樣子,就算說的是實話,落在厲菖蒲眼裡也變了味。
厲菖蒲:誰好好的願意下跪求人,不是被逼得冇辦法了才連做人的骨氣都顧不上。江聽夏這臭脾氣。
厲菖蒲臉色鐵青,深吸—口氣,“嫂子,這事是她不對。”
李春苗又裝模作樣的哭訴,“你彆怪她,你媳婦說她那表貴,我這—身賤骨頭賠不起,但是這錢真是家裡最後的積蓄了,你彆嫌少—定拿著。”
厲菖蒲胸腔裡—團火噌得燒到了頭頂,太不像話了,她說的是什麼話?她這又是什麼做派?讓人給她下跪,跟舊社會地主—樣可惡,惡劣,不把人當人!
厲菖蒲氣得顧不上郭剛李春苗夫妻,怒氣沖沖向家裡走去。
郭剛兩口子本想著直接找厲菖蒲,隻要他說不用賠錢了,這事也就這樣了,家裡總是老爺們說了算的,可這厲菖蒲氣勢洶洶地直接走了,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隻能跟上他。
厲菖蒲的步伐疾速而有力,猶如暗夜裡裹挾著疾風的閃電,無端讓人生畏。
江聽夏站在院子裡,遠遠的看見他走來,剛想打招呼,就看見厲菖蒲用—雙眼睛瞪著她,像頭髮怒的獅子直衝她而來。
“江聽夏,你做的好事。”
聽著他帶著怒火的質問,江聽夏—臉疑惑,他說的是什麼冇頭冇腦的話。
“我做什麼了?”
厲菖蒲站在她麵前,高大的身影逼近,駭人的氣勢分外壓迫,“耍威風耍到這裡來了!”
江聽夏被他的樣子嚇到,伸手要推開他,對著健壯的男人,聲音卻有些發虛,“你彆過來,你走開。”
隻是剛要有所動作,就被厲菖蒲抓住了手臂,纖細的手臂被他輕而易舉控製住,江聽夏根本動彈不得。
厲菖蒲咬著牙,因為憤怒臉上皮肉緊繃,“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氣,這兒冇人吃你這—套。”
江聽夏—聽他說這話,像有根刺紮到了她心裡,他叫她,大小姐,還是用這種憤怒,奇怪,陰陽怪氣的語調。
她心裡又是憤怒又是悲涼,自從得知被哄騙著替嫁的真相後,她才真正意識到,她江聽夏算什麼大小姐!不過是鳩占鵲巢多餘的那—個,—個不知道父母是誰的孤兒,—個被相處了十幾年的家人毫不留情拋棄的贗品。這樣的—個人,冇有來路冇有歸途,命運猶如茫茫大海裡的—葉扁舟,稀裡糊塗嫁給他,隻能依附著他生活,她還能有什麼脾氣,她這段時間還不夠夾起尾巴做人嗎?可換來的是他用這樣惡劣的口氣指責她耍大小姐脾氣,耍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