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曲氏凝重的表情安錦舒算是明白過來,她娘今晚過來送梨花酥與李姨孃的事小,主要就是衝著這事來的。
作為母親她的擔心安錦舒自是理解的,隻是她娘屬實多慮了,她對顧卿辰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可不摻雜任何男女之情。
“阿孃多慮了,我隻是可憐阿弟孤苦無依,何況對方進了咱們家,若不好生照顧,豈不叫外人說咱們虧待人。”
“當真?並非其它的?”曲氏有些懷疑的確認一遍。
“當真,再說了女兒才十一,距離及笄還有四年,婚姻大事自該由父母做主,孃親不同意的人女兒定不嫁他,何況這等有違常倫的事女兒哪裡能做出來。”
“如母親擔心,我以後離他遠一些便是了,定不會叫人亂說的。”
得了她此番保證曲氏終是放下心來,怪不得她亂想,辰兒那孩子生的著實不差,氣質也了得。
她這女兒自小養在閨閣,冇見過什麼世麵,她怕這花太豔迷了眼,畢竟這姐弟相愛的事不是冇有,擱在平常人家也就罷了,擱在勳貴之家是要殃及全族,叫世人所不恥的啊。
屋外寒風如鬼叫虎嘯,冷風颳起的雪花打在少年眉間,隻見他直勾勾望著窗戶上映出的兩道一大一小的影子,裡邊人的對話一言不差的落入他耳。
他捏緊了手中泛著梨花香的油紙包裹,眼角有些泛紅,接著他輕蔑一笑,轉身離開了院子。
紅鯉自隔壁走出,看著有道人影自門口閃過,她喚來守門的小廝:“誰來過?”
“君蘭閣的四少爺”
“來做什麼?”
那小廝想了一下:“說是給小姐送梨花酥。”
“行,下去吧。”
那小廝剛要走,紅鯉又叫住他。
“四少爺來過這事不要對任何人說這麼晚了難免叫人多想,知道了嗎。”
那小廝哪裡敢反對,點頭哈腰下去了。
紅鯉望著院門口思索一陣最終還是覺得自己的做法是對的,轉身回了屋子。
第二日晨曦破曉天剛被撕開一道蒼白口子時,君蘭閣的門便從裡邊打開了。
一個著薄襖的俊逸少年自門內執劍走出,髮絲用麻繩束起,一雙眸子透著冷光,腳上的黑緞白底小朝靴踩在雪地之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規律聲音。
他出了院門後四下打量一番,接著抬腳往院子旁邊林中走去。
黑暗褪去,第一抹日光灑下時張財打開房門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接著他胡亂洗了把臉就準備去叫自家少爺起床。
可不等他敲響房門就見一人攜著初朝寒霜進了院子,對方似乎累極了,提著劍的左手無力的低垂著,劍柄在他手中似握非握,劍尖在雪地上一路劃過,帶起一陣金屬磨地之聲,清脆又刺耳。
冬日的小院雲霧繚繞渺渺茫茫少年自雲霧中走出露出真容,周身寒冽之氣攪動那一片煙氣。
張財見著眼前這一幕倒吸一口涼氣,若非對方那張臉他日日相對見了近兩月,他還以為是哪個被仇家追殺的江湖俠客誤入了院子。
“少爺。”
他驚呼一聲衝上前去,到了近前他才發現對方低垂著的胳膊似乎有些不對勁,有種奇怪的扭曲。
再往下看,那劍柄之上滿是鮮血,鮮血已順著劍柄流至劍身,最後再滴落在雪地之上,炸開一朵朵殷紅血漬。
“少,少爺,這,這是怎麼了!”他嚇得無與倫次,虛捧著麵前人的胳膊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