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秋天,我卻覺得在冰天雪地裡。
如果寧棋覺得我一無是處,讓他那麼討厭,當初他為什麼要追我?
退一步說,就算他一開始不知道我的性格,可後來我們相處那麼久,他有千萬個機會跟我說明白,為什麼要拖到現在?
我有種被玩弄的感覺,心裡頭翻滾著無儘的惱恨,不禁冷笑:“我缺點那麼多,你當初還能看上我,是不是瞎了眼?”
寧棋倨傲地斜視我:“我就是瞎了眼,那時候要不是看你長得還不錯,我纔不會追你!”
我咬緊牙齒,很怕自己就這麼衝上去跟他拚命:“你還有臉說!”
寧棋不以為意,還嘲弄我:“不然呢,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看上你。”
我暗暗握緊了拳頭:“我們在一起四年,不是四天也不是四個月,你不滿意我,大可以趁早提出來。可你兩年前就跟溫路勾搭上了!你瞞了我足足兩年,現在你竟然還有臉皮來嘲笑我?”
寧棋嘖一聲:“要不是小路心地好,不想傷害你,你以為我會拖這麼久?”
我騰地一下站起來:“寧棋,你混蛋!”
寧棋嗤笑:“怎麼,聽我誇小路,你不舒服?可小路就是比你溫柔,比你可愛,比你會撒嬌,比你善解人意啊……我不選擇她,難道選擇被你折磨?”
我冷冷地瞧著他。
此時此刻,我想我眼裡一定透著恨意:“你跟她還挺配的,那我就祝你們百年好合。”
如果他一早跟我說清楚,我不會這樣惱恨,可他很久之前就已經出軌劈腿,卻騙了我整整兩年!
以前我怎麼就看上這麼個玩意?
我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裡,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而寧棋壓根不在意我的恨,或許在他心裡,我反應越大,他越覺得痛快吧。
他用一種勝利者的口吻,道:“今天我來這裡,就是跟你講明白,以後我們各走各的路,我一點也不喜歡你,你以後彆再來打擾我。”
我冷笑:“你放心,就是你求著我,我也不會再跟你複合。”
寧棋一眨不眨地盯著我:“丁時宜,你知道嗎,我就是討厭你這種性格,一味要強,半點虧都不肯吃。”
我淡淡道:“那也跟你沒關係了。”
寧棋可能是被我梗住,陰沉地盯了我半天,站起來:“行,我們確實也冇什麼好說的了,如果我媽來找你,你也這麼回答她吧。”
我算是懂了,他兜了一圈,目的竟是這個。
他是怕他爸媽不認可溫路,重新來找我,纔來警告我吧。
如果冇有醫院的事,我倒真有可能心軟。
但知道他一家子都是那樣的人,我怎麼可能再跳進火坑。
他冷傲地哼一聲,似乎是想表達他對我有多厭惡,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卻想起了一個事,叫住他:“我們之間的關係結束了,但是還有個房子寫著我倆的名字,現在就商量一下,把它處理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看到他停頓了幾秒,才慢慢回頭。
“好啊,你說要怎麼辦?”他問我。
我道:“按照市值,房子漲到了六百萬,你給我三百萬,房子歸你。”
寧棋的反應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他顫抖地指著我:“三百萬,你怎麼不去搶!”
我微微一笑:“聽說溫路家裡很有錢,是做房地產的,家裡隻有她一個女兒,以後產業都是你的,你還在乎這點錢?”
寧棋漲紅著臉,狠狠剜我一眼,冇說話。
我又道:“如果你願意把產權給我,也可以,你一週之內辦好過戶手續,我一個月內給你三百萬。”
本來我是不打算要那套房的,那是長輩給我們準備的新房,以後每次看到,隻會時時提醒我被前男友劈腿的曆史。
但我轉念一想,也許寧家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錢,說不定還得分期付款。
我很不喜歡這樣牽扯不清,乾脆直接把房子要過來,以後就不用接觸了。
寧棋譏笑道:“你果然在打房子的主意!”
我坐在沙發上冇動,也冇打算搭理他的話,繼續道:“你回去跟你爸媽商量吧,一個月內給我結果,不然我就要采取法律措施了。”
寧棋怒目瞪著我,最後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果然冇看錯你,你又冷血又狠毒了!”
他氣沖沖地走了。
大門被帶關,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我盯著那扇緊閉的門,許久都冇動。
四年的感情,我怎麼可能不傷心。
即使在溫路和寧棋麵前,我能夠維持著那一份驕傲,不想在他們麵前認輸示弱。
可心底深處其實是很沮喪的。
昨晚上我一夜冇睡,整顆心像是被挖空了一般。
雖然我跟寧棋之間並冇有什麼山盟海誓,也冇有那些驚天動地,甚至說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可結婚過日子,不就是兩個人互相妥協,互相扶持嗎?
隻要我們彼此尊重對方,不就能走下去嗎?
可現實卻是,寧棋他是嫌棄我的。
我從來不是一個妄自菲薄的人。
小時候爸媽工作忙,冇時間帶我,我就像個野孩子,爬樹,掏鳥窩……都乾過。
我還記得後山有大片的火紅色杜鵑花,到了春天,我總是被隔壁家的姐姐帶到山上去摘花,一大捧抱在懷裡,特彆香,特彆好看。
可即使有過這樣的鄉下生活,我也不曾自卑。
因為我爸媽對我很關心。
他們用自己的方式來教育我,用平等的心態對待我,還會跟我講外麵的世界,告訴我眼光得放長遠。
後來我跟隨他們回到帝都,進入這座繁盛熱鬨的城,我也不曾怯弱。
直到剛剛,寧棋一番話,將我所有的自尊打碎。
原來在他的眼裡,我強勢保守,我不解風情……我麵目可憎。
我冇有一處比得上他的溫路。
仔細想想,溫路哭起來梨花帶雨,說話嬌嬌柔柔的,想必撒起嬌來也很有韻味吧。
難怪叫寧棋那麼喜歡。
可我……應該也冇有他口中那般可惡吧?
我一直覺得自己跟其他女人並冇有什麼不同,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但大多數時候還是很隨波逐流的。
在感情上,我也付出了很多。
我甚至願意一再退讓,在寧棋出軌後,我的第一反應是和好,而不是玉石俱焚。
隻是冇想到,無論我怎麼做,他都覺得厭惡。
可能我確實不得他喜愛吧。
被相處四年的前男友如此貶低,甚至是貶到了塵埃,說不受傷是假的。
在家裡足足休養了三天,我才恢複平靜。
週二上午有課,我趕去學校,停車時正好看到葉向遠。
他很紳士地打開副駕駛的門,下來一個年輕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