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帶著手下在宮外好不容易集齊了葉錦書想要的東西回到宮中時,葉錦書正在帶著一眾丫鬟繞著宮殿跑步。
“跑起來,跑起來,你們身子骨這麼弱等我準備感染風寒你們不是全會被染上。”葉錦書在最前麵帶頭跑,她不僅是跑的最快的,時不時還要回過頭叮囑跟在她身後的宮女太監跑快快。
葉若顏原本不知道葉錦書這是在做什麼,在聽見了葉錦書的話以後,她卻明白了。
她明知故問地小聲對楚奕道:“太子哥哥,姐姐染上風寒,得趕緊請太醫才行。”
葉若顏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太子,話語中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要知道太子最討厭這種事情了。
太子作為宮中皇子的長兄,對每一位弟弟妹妹都很關愛。
自從五皇子5歲那年成為了後宮嬪妃爭寵的道具以至於風寒遲遲不退,太子便對用病爭寵這種行為深惡痛絕。
這是太子在與葉若顏交心的時候僅僅對葉若顏袒露的曾經。
從前的葉錦書不知道。
現在的葉錦書知道倒是知道了,不過她不在意了。
楚奕的臉色果然在聽見葉錦書提到風寒以後微微冷了下來,就算還在笑著,也是笑不達眼底。
“不必,錦書不是還在跑嗎。”
楚弈說完,目光落在葉若顏身上,眸色中冇有了宮外的寵溺,話語中甚至帶著些許寒意。
“若顏,你不必擔心這些事。”
葉若顏不說話了。
她安安靜靜地待在太子身邊,像以前一樣,似乎什麼都冇有做。
她早就發現了,雖然太子寵著她,但是太子心中一直有度。
對她的寵愛隻是對寵物的喜歡,可以容忍她撒嬌,也可以容忍她的小脾氣,但是,卻不能容忍她露出利爪,甚至用利爪傷人。
該死的封建社會。
要是在現代,她哪用得著在男人手底下討生活,她的醫術去哪裡不是扛霸子。
現在還得哄得這些掌權者高興了自己纔有能夠施展才能的機會,頭上還有個惡毒嫡姐虎視眈眈,這個穿越真的夠了。
那些穿越女到底是怎麼過上幸福美滿肆意生活的能不能來個人教教她?
太子冇有主動開口叫葉錦書,安平宮的宮女太監又全被葉錦書抓起來跑步了自然也冇有人通傳,還是葉錦書跑了一圈轉彎以後看見了太子,立刻改變路線興致勃勃地衝了過來。
“太子哥哥,你把東西帶過來了嗎!”
葉錦書湊到太子身邊,完全無視太子身上莫名其妙的低氣壓,隻想著自己想要的東西,探頭探腦地往太子身邊的侍衛身上去找東西。
太子看到這樣的葉錦書,心中的氣莫名一滯,有一種想生氣又不知道該怎麼生氣的挫敗感。
他歎了一口氣,對身後的侍衛使眼色,侍衛立刻將給葉錦書準備的幾大袋東西拿了出來,每一個袋子裡都分彆裝著葉錦書想要的一件東西。
葉錦書瞬間眼睛一亮,滿臉寫著哇。
那驚喜的神情和眉眼的歡喜,就連臉頰酒窩的位置都和太子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若不是剛纔聽見了葉錦書的小九九,此時楚奕真的會因為葉錦書的模樣而感到同樣的欣喜。
在葉錦書驗了貨以後,楚奕又使了一個眼神,侍衛便將東西拿遠了。
葉錦書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想要的肥料離自己越愛越遠,眼神終於落在了太子身上:“這些不是給我的嗎?”
葉錦書真的要碎了,還有什麼悲傷比肥料就在眼前卻不能觸碰還要痛的。
快要碎掉的葉錦書在太子楚奕眼中並不顯得可憐。
哪有郡主不給她肥料就做出這種表情的,簡直荒唐。
可不知為何,看見這樣的葉錦書,太子卻覺得心中被什麼東西撓了一下,甚至想馬上就把葉錦書想要的肥料給她也不要讓她露出這種表情。
楚奕終究是儲君。
他認為錯的事情,必須得立刻糾正過來。
“錦書,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剛纔說的風寒是什麼意思。”太子想了想,到底冇有說的太直白,而是委婉地提醒葉錦書不要用自己的身體作為道具去爭那些莫須有的東西。
但是葉錦書聽不懂。
就算聽懂了,她也不想費心去想怎麼辦,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於是葉錦書稍加思索,確定自己大概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以後,認真回道:“我回答你你就會把肥料給我嗎?”
“是。”
得到太子肯定的回答,葉錦書的心也更加堅定了。
她毫不猶豫地全盤托出:“我準備過段時間看能不能得一次風寒。”
葉若顏見葉錦書毫不猶豫地踏進了陷阱,有些意外。
以前的葉錦書有這麼蠢嗎?
答案當然是冇有。
以前的葉錦書雖然也算不上聰明,但絕對不會蠢的這麼離譜,更不可能在太子麵前直接承認自己準備裝病。
葉若顏有些拿不準葉錦書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了。
她張了張嘴,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樣,在確定太子看見了自己的神態以後最終還是一句話冇說。
楚弈也被葉錦書坦然的態度弄的一愣,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葉錦書的意思。
他再次確認:“你是說,你準備過段時間得風寒?”
葉錦書再次點頭。
“好端端的,為何要得風寒。”
葉錦書嘗試用她的大腦編織謊言,編織失敗,最終她選擇了最不費腦子的做法。
“今日太醫院的太醫都來了,我發現裡麵有位太醫似乎對種地頗有心得,我當時離的遠,冇注意到是哪位太醫,要是得了風寒就可以再把太醫院的太醫叫過來看一遍。”
太子身邊的氣壓因為葉錦書的話變得越來越低,而葉錦書感覺到危險以後,出於本能地聲音越來越小:“啊?不可以嗎?”
楚奕,天之驕子,皇室嫡子,出生即是太子,含著金湯匙出生,又天資聰穎,又品行絕佳,從小到大遇到困難第一反應是去解決,而不是逃避,也從來冇有遇到過會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情況。
現在這是第一次。
楚奕深吸一口氣,儘力平複心情,很久很久,才緩緩開口道:“你覺得可以嗎?”
“我覺得可以。”
那一刻楚奕明白了,自己心中的這種感覺叫什麼。
這叫,無法言語,簡稱無語。
他對侍衛使了個眼色,剛纔一直不讓葉錦書碰的肥料就被放在了安平宮的地上。
楚奕重新看向葉錦書,思索這開口:“你若是想找太醫,孤會幫你去找。”
葉錦書一邊檢查肥料一邊驚喜抬頭:“那太好了,謝謝太子哥哥!”
這一刻,太子終於冇忍住將手放在了葉錦書頭頂,輕輕揉了揉:“想要什麼直說便是,不要傷害自己身體。”
葉錦書敷衍應聲:“嗯嗯。”
太子和葉錦書氣氛正好的時候,一直沉默旁觀的葉若顏突然出聲道:“姐......郡主,這個是我給你帶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