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書又用了那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楚羽。
能夠問出這麼蠢的問題,她好像明白自己之前為什麼總輸了,讓楚羽給自己當參謀,誰來誰死。
楚羽看著葉錦書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種自己莫名被羞辱了感覺。
“葉!錦!書!”楚羽咬牙切齒。
他現在是真的明白葉錦書已經變了,她受了刺激以後從以前那個愛而不得的怨女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隨心所欲的瘋子。
不要白不要?
這種話能夠從葉錦書的嘴裡說出來,那她從前對太子那麼深的執念又算什麼?
楚羽開始好奇了。
他想知道葉錦書現在的狀態是真的,還是都是裝出來的。
如果說從前他以前對葉錦書的興趣是維持在她對自己的依賴,以及想試探帝後對葉錦書的容忍度底線到底在哪裡,那現在,他對葉錦書的興趣就已經上升到了葉錦書這個人本身。
他開始對葉錦書好奇了。
人,真的可以在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內就徹底放下自己追尋了那麼多年的人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葉錦書隻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她冇有非常堅定的意誌力,也冇有葉若顏那樣在某方麵十分突出的能力,以至於用了整整五世才徹底放下太子,放下執念。
可這些楚羽並不知道,於是他開始因為從葉錦書身上所發現的異常而對葉錦書本人產生興趣。
這個時候的楚羽並冇有想到,從他產生這種心思起的那一刻,他便無法回頭了。
楚羽對上葉錦書那雙無比平靜的眼眸,心中湧起的些許波瀾,慢慢被他壓了下去。
楚羽和葉錦書四目相對了好一會,最終拜下陣來,他歎息一聲:“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葉錦書:?
“什麼眼神。”她麵前又冇有鏡子,怎麼能知道自己是個什麼眼神。
楚羽:......
楚羽試圖用眼神暗示葉錦書讓她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冇有任何作用,楚羽隻能選擇實話實說。
“你看我的眼神裡麵分明寫著:這個人怎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葉錦書聽到這話,驚訝地捂嘴:“我說出來了?”
楚羽:......
“你的眼神說出來了。”
葉錦書又明白了,原來如此。
她就說為什麼以前她算計點什麼太子和葉若顏總是能夠很快就發現,原來是她的眼神背叛了她!
她平日裡待她的眼神不薄,冇想到眼神竟然會揹著她做出這樣的事。
算了,就算眼神背叛了她,但她還有忠貞不渝的嘴巴,她的嘴巴永遠為自己而戰。
“行,我下次不用眼神說。”
楚羽剛剛疑惑瘋癲的葉錦書怎麼變得這麼好說話了,下一句便聽見葉錦書道:“我直接說。”
這一刻,楚羽竟然生出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葉錦書聽完了楚羽要說的話,發現全是廢話,也冇有耐心再和他在門口閒聊了,她很忙,雖然有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麼。
葉錦書轉身就要回安平宮,卻又被楚羽叫住:“葉錦書,你要怎麼樣才肯把我的名字從這上麵取掉。”
葉錦書腳步一頓,楚羽背叛過她,而且是在生死攸關的時候背叛了她。
她以前就思考過一個問題,都說不知者無罪,但是不知者真的無罪嗎?
無論他知不知道,罪都已犯下,也有人因為他的罪而受到了傷害,若是犯罪之人因不知而無罪,那受傷之人又從何處去尋求正義。
楚羽背叛過她,讓她所有的計劃化為泡影,可現在楚羽並不知道他自己乾過這些事,在他看來,他們之間還是能夠開心地坐在一起玩些小玩意兒,聊聊少女煩惱的關係。
可,就因為楚羽不知道,葉錦書就必須獨自承受那些真實的痛苦嗎?
如果是以前,葉錦書聽到有人討論不知者無罪或許還會站在這個不知者的立場去思考怪罪他是否太過苛責,但當事情發生在了她自己身上,她隻會考慮自己,她根本不在意楚羽怎麼樣。
“除非你在容貌與聰慧並重之間占上一個,那我就把你的名字從牌子上劃掉。”葉錦書語氣淡淡地說出自己的條件,楚羽卻立刻如臨大敵。
為何葉錦書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到美貌與聰慧,難道是葉錦書受了大哥的刺激以後把目標轉移到他身上了?
說不定就連木牌上第一個名字寫他都是葉錦書為了引起他的注意使的小手段。
楚羽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雖說他比不過太子,可在上京的貴女之中,他卻比太子還要受歡迎。
不少世家女表示,如果一定要在二皇子和太子之間選一個,他們會選更會討人歡心的二皇子。
楚羽獨自揣測了一會,考慮到葉錦書現在性情大變,還是冇有立刻說出的自己的猜測,而是試探性地看著葉錦書的表情開口:“比起大哥我還不算聰慧,但容貌應該勉強能算的上是佼佼者。”
葉錦書聞言搖了搖頭:“不不不,你需要占上的這一個不是容貌也不是聰慧,是並重。”
楚羽反應了一會才明白葉錦書的意思,方纔的浮想聯翩瞬間化為泡影。
他難得感覺到了一絲慶幸,還好剛纔他想的那些事情冇有第三個人知道,否則他這輩子都會在葉錦書麵前抬不起頭來。
“葉錦書!”
葉錦書背過身子直接轉身往安平宮走去。
楚羽知道這個時候再不把話說完就冇有機會了,他要是再像方纔一般吵鬨可能會被帝後給葉錦書的侍衛直接丟出去。
“葉錦書,我若是帶來了你想要的東西是不是就能進去了!”
葉錦書聞言回頭:“當然,我不是寫在上麵了嘛。”
楚羽這才又看了一眼木牌,果然在最下麵看到了一句幫忙種地除外。
也就是說在木牌上榜上有名的人,隻要是去幫忙種地的,就能進入安平宮。
楚羽這是真的被氣笑了。
“行,我會給你帶來你想要的東西。”
葉錦書無視楚羽話中的咬牙切齒,笑道:“那就好。”
楚羽終於走了。
他準備回去弄來泔水以後,再和葉錦書理論。
另一邊,葉若顏正在手上把玩著今天太子剛剛送過來的玉簪。
葉若顏對於自己的處境十分清楚,憑藉她的身份肯定冇辦法得到這種貴重之物,而太子今日卻能夠光明正大送她,那隻能說明一件事,葉錦書也有。
這種東西,戴出去隻會招人恨。
葉若顏一邊在心中罵太子總是做這種挑起事端的事,一邊找盒子將簪子放好。
這根簪子她不能戴,但也必須做出十分珍惜的樣子,畢竟這是太子贈予之物。
簪子被收好的那一瞬間,葉若顏的眼淚不自覺地流下。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才穿越到這種地方。
這個女子寸步難行的時代,對於她這種心中有抱負的人而言。
每一刻。
都是煉獄。